顿了顿,淮策又道:“要很丑。”
初一“啊?”了一声。
詹子离的脸,是他们经过无数测评。
才定下的一张走在人群中,一定会被忽视的一张脸。
再丑一分,就会被其他人多注意一眼。
初一突然就搞不明白了。
当初定下詹子离这张脸,不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吗?
之前不也用得好好的吗?
怎么忽然就要换脸了?
淮策眉间微蹙,不耐道:“能不能改?”
初一忙点头如捣蒜:“能改,能改!属下这便帮您改!”
半个时辰后,新添了胡渣、麻子、乌青眼底的,新鲜丑陋的詹子离,坐着“詹府”的马车,出门了。
此时已经是辰时。
春喜居里坐着不少用早膳的客官。
淮策给了店小二一锭金元宝。
淡声开口:“雅间。”
店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带着独身一人的淮策,去了楼上。
给他挑了一间最大最敞亮的,隔音是整个二楼最好的一间靠窗雅间。
店小二殷切地给淮策沏茶:“公子,您要吃点什么?”
淮策不急。
此时才刚过辰时,按照的唐昭昭一贯的速度。
这个点,她估计才刚醒。
等唐昭昭来了,再一起点菜。
店小二很有眼力劲儿,通过淮策的举动,便能猜出今日不是他一人来用膳。
店小二,道
“好嘞,若是需要小的上菜,客官您尽管吩咐。”
唐昭昭三步并做两步,爬上唐府的马车,嚷着同唐烨快点回去。
她要回去吃刨冰、冰粉!
她要回去泡澡!
她要回去躺着!
小姑娘已经经过一波降温的脸颊,没有先前那般红了。
额前湿掉的碎发也干了很多。
眸子里透出急切又可怜的眼神。
唐烨本想再问一问,唐昭昭方才是怎么降温的,看到她那副小模样,心瞬间软了下来。
本打算带唐昭昭出去庆祝一番的话也咽了下去。
唐烨同淮策道别,带着唐昭昭回了唐府。
马车车厢上准备着冰桶,唐昭昭在冰桶旁边坐了一路。
回府以后,让下人烧了热水,边吃着刨冰,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连午膳都没用,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唐昭昭眼前一片漆黑。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像一张长着大口的怪兽,要将唐昭昭吞噬。
饥饿和孤身一人的落寞感,在这一瞬间一股脑涌出来。
唐昭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险些以为自己又穿了回去,再次回到以前那个颠倒黑白的日子。
唐昭昭睡得浑身发软,起了一次,没起来,便又顺从地躺回到床榻上去。
刚准备扯着嗓子去喊格桑,卧房的门轻轻被人打开了。
唐昭昭瞬间不动了。
黑夜中,她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悄声开口:“格桑,是你吗格桑?”
格桑刚关上卧房的门,听到里间唐昭昭有如蚊蝇嗡叫般大小的声音,下意识放低了音量:“是我呀,小姐。”
跟两个秘密接头的探子一样,相互试探。
唐昭昭又小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格桑凭借记忆中房间的布局,摸黑走到了唐昭昭床榻旁,用同等音量的声音回道:
“小姐,现在大约是亥时三刻了。”
唐昭昭换算了一下时间。
离谱,她竟然从中午睡到了晚上?
那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格桑突然开口:“小姐,我们为何要这般小声说话?”
唐昭昭:“……”是哦。
他们俩好傻哦。
唐昭昭稍微坐起来一些,靠在床榻上,背后挨着枕头,“把灯点上。”
不多时,漆黑一片的卧房亮堂起来。
格桑将灯罩罩上,颇为激动和崇敬开口道,
“小姐,你是不知道,全京城今日都在讨论蹴鞠大赛的事情!”
“他们都说您蹴鞠踢得厉害,同国师不分伯仲呢!”
唐昭昭嘿嘿一笑:“都是些热身的小运动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正说着,唐昭昭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声音像一个讯号一样,强烈的饥饿感铺天盖地冲向唐昭昭。
格桑耳尖听到了,“小姐饿了吗?膳房一直给您备着宵夜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唐昭昭饿的前胸贴后背,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快去,快去!”
格桑登时转头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站在原地顿了片刻后,啪的一下,拍了自己脑门儿。
格桑这一巴掌,拍得很实。
唐昭昭被声音唬了一下,忙抬头看过去,“有话好好说啊,咱不兴自己动手打自己哈!”
格桑又转身回来了。
“奴婢竟把正事给忘了!”
格桑边说着,边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小锦囊,将其递给唐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