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搜查!都给本官老实待着!”
紧闭了一整夜的两扇雕花黄梨花木门大大敞开。
穿着红衣黑甲的大理寺官兵,手持官刀,鱼贯而入。
瞬息间,将整个清风馆包围起来。
清风馆的铮铮琴音刹那间止住。
坐在桌前推杯换盏满面春风的客人和小倌们,跟冻住了一样。
惊恐地地望向门口方向,一动不动。
清风馆大堂只剩下官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
红衣黑甲的身影遍布整个大堂。
带人来的是大理寺卿。
他穿着官服,带着官帽,气势如虹地抬脚走进清风馆。
唐昭昭懵逼地看着门口的阵势。
大理寺卿?!
她手中的杯盏险些摔在地上。
大理寺的人怎么又来了?!
唐昭昭感觉自己都要对“大理寺”这三个字ptsd了。
她一生兢兢业业,遵纪守法,按时纳.税。
地铁公交主动让座,人行道上还会帮助老奶奶过马路。
碰到生意困难交不起房租的租客,唐昭昭还会心软地将日期往后延迟几日。
不是说,上辈子积德行善,下辈子就会有福报吗?
为何到她这里,就成了这样?
她去一趟寻芳院,几年平安无事的寻芳院被大理寺翻了个底朝天。
把她抄到了大理寺牢狱中。
而今,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心心念念的清风馆。
从来没有被查到过的清风馆,又一次碰上大理寺扫.黄.打.非。
唐昭昭麻了。
咋滴,她就不配拥有快乐是吗!
*
萧明炀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唐昭昭。
在寻芳院被查到也就罢了,如今是在清风馆啊!
若是被大理寺卿这老头在清风馆看到他,他一世英名还要不要啦!
萧明炀想也没想,刷地一下展开折扇,将自己的脸挡住。
过了好半响,不知是谁先出了声,清风馆登时炸开了锅。
馆内一群人乌泱泱开始离席乱跑,闹成一团。
马统也是在这个时候,趁乱挪到唐昭昭身旁,颤着声问她:
“公子,是您将大理寺的官老爷们,喊过来的?”
马统快要吓破了胆。
不久前,他才被唐昭昭威胁了,要将他带到大理寺去。
这还没过多少功夫,大理寺就声势浩大地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抓他一个小小的占卜先生?!
马统这辈子没这么被看得起过。
他哭丧着一张脸:“公子,小人都已经给您二位道歉了,是您二位说那三百两银子不要小人还的,您可不能这样出尔反尔啊!”
唐昭昭还呆愣着,听到马统的哭声,她才回过神来,低声回道:
“我哪有这般能耐,将大理寺的人喊来?”
唐昭昭长叹了一口气,认命道:“多半是咱倒霉,摊上大理寺办事了。”
……
骚乱的人群,不消片刻,便被官兵们制止住。
有几个跑到清风馆偷欢的男人,贴着墙根,想偷偷溜出清风馆。
被守在门口的官兵一脚踢了进去。
从二楼衣衫不整跳窗而逃的人,也被面色严肃的官兵从外面提溜回来。
官兵将他们压在一处,把官刀举在他们头上,粗声哄道:“老实蹲着!再乱动,仔细你们的脑袋!”
二楼三楼所有的房间全部搜查完毕,睡觉的没睡觉的全部被赶了下来。
甚至有小倌连衣袍都来不及穿,裹着条被子,就赤着脚下了楼。
大理寺卿的视线扫过大堂乌泱泱一片人,似乎是在找人。
随即,他的目光在某处位置停了片刻,继而自然移开。
唐昭昭莫名觉得,方才大理寺卿在看她。
*
清风馆的掌柜的问讯赶来。
掌柜的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身桂子绿蜀锦锦袍。
身长七尺,浓眉大眼,唇上蓄着两撇八字胡。
看着混乱一片的清风馆,他脸色很差,同门口的大理寺卿对立而站。
旋即,掌柜的敛去自己脸上的神色,换了一副笑容。
弯了弯腰,恭敬同大理寺卿行礼。
“见过大人。”
大理寺卿睥着面前的人:“你便是清风馆的掌柜的?”
掌柜的微笑着同大理寺卿斡旋:“正是在下,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大理寺卿板着一张脸,略微嫌弃地瞥了眼掌柜的,下巴微扬:“大理寺办事,闲杂人等勿扰。”
清风馆掌柜的没有退让,他身体前倾,眉眼微微往上抬,看向大理寺卿,低声道:
“大人可知,清风馆为何能常年屹立在京城不倒?”
大理寺卿嗤笑一声,从鼻腔里哼出一股气,没应声。
清风馆的掌柜的也面色淡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在下好心给大人提个醒,有些人,有些地儿,不是大人能管的了的。”
“动了寻芳院,大理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