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庆同住持一起前来,也跟着进了殿中。
看到淮策和唐昭昭完好无损地站在殿内,云庆松了口气。
他大致在殿内看了一圈,淮策来得及时,殿内伤亡不算严重。
地上只躺着三个中箭身亡的人。
其中两个,是法林寺的僧人,被箭羽射中后心,一箭毙命。
另一个,则是被萧明璋约出来见面的工部尚书,吴尚书。
他身中数箭,其中一箭,也插在了心脏上,血染红了他整件衣袍。
他睁着眼,躺在地上,毫无生机。
殿内隐隐有着压抑地哭泣声。
庙中弟子殒命的悲痛盖过了门坏了的肉痛。
住持住持眼眶湿润,用袖袍擦了擦眼泪,吩咐殿中其余弟子将无辜殒命的几人抬下殿去,等待超度。
继而嘱咐剩余僧人清扫殿内的箭羽。
地上坑坑洼洼,处处都是箭尖留下的痕迹。
就像住持的心脏。
殿宇才新修整过,如今又要重来一遍。
住持想要所剩无几的银子,心脏便疼得一抽一抽。
可他身为一寺住持,面对弟子殒命,金殿破损,他不能露出一丝脆弱,他必须得坚强起来!
直到……
法林寺其中一名弟子把他叫过去,让他看纯金打造的佛像脚边,有一道箭羽擦过的异常明显的痕迹。
他终于坚强不下去了,眼白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差点圆寂过去。
殿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淮策嫌弃看着倒地的住持,后者的承受能力依旧如杏仁般大。
他让云庆给法林寺弟子拿了一叠银票,算是修门的钱。
唐昭昭见淮策掏银票,也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跟着一起塞给小僧人,算作捐赠的香油钱,让他们修缮殿宇。
这小僧人便是上次带着唐昭昭去找住持和淮策的人。
他第二次被唐昭昭的大手笔给震慑住,手中拿着一把银票,隐隐烫手。
他连忙施礼,对着唐昭昭阿弥陀佛一顿感谢。
随即转过身,蹲到住持旁边,将银票往住持鼻子上扇。
嘴里喃喃道:“住持,您可一定要早些醒来啊,寺中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
唐昭昭有些不解:“银票又不是良药,怎么可能往住持鼻子上扇一扇,他就会醒?”
淮策没说话。
片刻后,躺在地上的住持悠悠醒来。
唐昭昭:“……”
还能这样?
长知识了。
*
因着法林寺的突发事件,寺庙中的其他香客都躲得远远的。
寺外只停着两辆马车。
一辆是淮策的马车,另一辆是去而复返的萧明璋的马车。
萧明璋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掀起车帘。
便看到从法林寺中走出来的唐昭昭几人。
萧明璋象征性地同淮策行相见礼。
淮策淡瞥了眼那个连弓弩手都解决不了的废物,没有回礼,径自朝自己马车走去。
萧明璋脸色青了一瞬,重重放下车帘,不再露面。
唐昭昭跟在裴君音身后,上了晋王府的马车。
萧明璋本以为自己去而复返,没有将裴君音丢下,反而特地在外面等着她,她会有所感动。
可裴君音并没有。
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萧明璋怒气翻腾,只觉自己的尊严和面子被践踏了。
他强忍着怒气,还是先开了口:“将你送回府中,本王便要进宫面圣,踏青一事,下次再同你一起。”
裴君音心还冷着,简单回应了一句,又闭上嘴巴,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一路又是寂静无声。
*
法林寺晋王中埋伏险些丧命一事,令皇帝震怒。
给了大理寺三日时间,让大理寺卿彻查此案。
大理寺卿被迫领命,彻夜不眠带着手下一众人查案。
眼见三日之期就要到了,大理寺卿却没有丝毫头绪。
还是云庆悄咪咪放出了一些线索,才让大理寺卿顺藤摸瓜,摸到了太子那里。
……
天朗气清,淮策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悠闲地看着。
云庆在他面前,低声禀明:“主子,今日一大早,陛下召见了太子同晋王。”
“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寻了个由头,将太子软禁,晋王…也没落着好,就连手中的一半兵权,都因此交了出来。”
“听闻,晋王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着的。”
云庆有些不理解:“太子安排弓箭手暗杀晋王,晋王明明是受害者,太子才是那个该罚的人。为何陛下只将太子软禁,反而对晋王如此重罚?”
淮策翻了一页,低眸看着书上的内容,声音清冷如玉。
“太子无用,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萧明璋怎么会这么容易便中了埋伏。”
“你以为,大理寺卿查了整整三日什么都没查出来,是因为什么?”
云庆突然福至心灵,他眼睛睁大:“主子是说,这件事其实是……”
他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