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此刻没有功夫细问格桑当时的情景。
眼下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唐昭昭语速极快:
“这批人不像是正经的劫匪,五千两银子都不要。”
“外面还有他其他的同伙,我们分散逃跑。”
“谁先跑到王府,谁就去搬救兵,不然我们今晚都得白白死在这。”
三人麻利出了车厢。
唐昭昭看到地上躺在血泊里的车夫,心里直犯恶心。
抱起蒙面大汉掉在马车旁边的大刀,朝马车后方狂命奔去。
她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既然有一个蒙面大汉对她起了杀意。
那另外几个蒙面大汉定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目前,格桑和裴君音是暂时安全的。
果然,刚跑没几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的蒙面大哥就扯着嗓子朝自己小弟们喊:
“砍了那个穿红色披风的!”
红色披风。
是格桑今晚刚给唐昭昭围上的。
唐昭昭一个头五个大,拿出自己当年跑八百米的架势,朝前方狂命奔去。
她就应该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翻翻黄历的!
今天一定不宜出门,出门就有血光之灾!
格桑和裴君音也听到了蒙面大汉的喊声。
两人急忙回身,朝唐昭昭的方向跑去,想去帮忙。
事态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开始发展。
唐昭昭抱着大砍刀在最前面极速狂奔。
三个蒙面大汉在后面死命相追。
格桑和裴君音又跟在三个蒙面大汉身后跑。
一时不知到底是谁要杀谁。
总之,谁也没追上谁。
跑了不知有多久,唐昭昭只觉得胸腔里的气越来越少,喉咙里还泛着一股血腥气。
就在她准备放弃,想着死了就死了,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也不怕再死一次的时候。
前面拐角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慢慢悠悠朝唐昭昭的方向走,车厢上挂着的灯笼亮着暗橙色的光。
光芒照进她的眼睛里,将已经暗淡下去的眸子一点一点照亮。
看到马车上挂着的牌子,唐昭昭心中涌起希望。
救星来了!
她大口喘着气,撑着力气,用力朝前面的马车奔去。
*
马车的小木牌一晃一晃,上面刻着一个“淮”字。
放眼整个京城,姓淮的只有当朝国师一人。
车厢内空间很大,内里铺着极厚一层羊绒毯。
白玉几案上放着几卷书籍,茶盘以及盛放果脯蜜饯和点心的琉璃盏。
一旁的暖炉正散着悠悠的暖意。
淮策坐在车厢内,脊背挺直,安静地垂眸看书。
宴会结束后,他又被皇帝叫到御书房商量了些事情,耽误了一些时辰才离开皇宫。
刚翻到新的一页,马车停下来。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子,车前有人带刀拦路。”
淮策好看的眉头蹙起来,声音淡漠,头也没抬,继续看手中的书:
“这种小事也要请教本座?杀.了。”
跟在暗处的暗卫互相望了望。
杀唐昭昭?
他们先前奉淮策的命令调查过唐昭昭。
也知道今晚在宴会上,是唐昭昭给淮策斟酒布菜的。
种种行径,他们一群暗卫都以为唐昭昭对淮策来说,相对特殊一些。
因而见到唐昭昭朝马车这边跑来,才没有任何动作。
没想到……
暗卫敛眉,远远朝唐昭昭打出一枚暗器。
唐昭昭不知此刻已经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她停在原地,扯着几乎发不出声干得要命的嗓子朝马车那里努力喊了一声:“淮策!”
车厢里的人睫毛微动,眼眸一眯。
从琉璃盏里捏起一枚蜜饯快速打出去。
蜜饯带着内力,穿出车厢,打在即将刺入唐昭昭身体里的暗器上。
暗器偏离角度,擦过唐昭昭的耳朵,带起一阵热风,狠狠钉在一旁的墙壁内。
器尾直颤,发出嗡嗡声。
唐昭昭被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还在还在。
她刚因见到淮策的马车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这里也有危险?!
好想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现实社会啊呜呜呜!
马车在唐昭昭面前停下,淮策抬起手,掀开车帘,抬眸看着唐昭昭。
少女被火红的披风裹着,本就白嫩的脸蛋此刻更加苍白。
头上的小揪揪也有些散了,花簪还跑掉了一个。
手里抱着一个带血的大砍刀,站在他不远处,大口喘着气。
怎么看怎么狼狈。
正在这时,唐昭昭身后的三个蒙面大汉扛着大刀骂骂咧咧追了过来。
他娘的!
他们一晚上人没杀着一个,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来来回回,净在京城街道上狂奔了。
这哪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样子?
等会追上那个臭丫头,一定要多砍几刀解解气!
淮策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