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殿内大臣极其家眷齐齐跪地请安。
皇帝年过半百,身形圆润,两鬓已生白发,脚步虚浮,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都没什么元气。
倒是皇后保养得当,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
直到皇帝同皇后落座,皇帝发了话,宫宴才正式开始。
琴师坐在殿中央,琴声铮铮如流水,穿着水袖裙的宫女舞姿婀娜。
大殿内觥筹交错,一片歌舞升平。
唐昭昭百无聊赖地站在裴君音身后。
她已经环顾数次,国师的位置上虽然摆满了玉盘珍馐,可国师压根没来。
看着面前一群人品菜饮酒,唐昭昭默默咽了口口水。
快乐是他们的,跟她无关。
宫宴进行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坐在首位上皇帝已经喝得脸颊泛红。
他目光在下方扫视一圈,最后在国师淮策的位置上定格。
“除夕宴会,国师为何不在?”
总管大太监抱着浮尘,舔着笑脸上前一步,弯腰道:“回皇上,国师身体不适,抱恙在家。”
皇帝:“国师身体为何又不适?”
“这……”
这是个两边都得罪的好问题,大太监选择不回答。
皇帝酒喝上头,放言今日宴会必须要见到国师。
“若是国师不来,朕就亲自去请国师来,边让太医给他看诊,边在宴会喝酒。”
上次天朝山祭天祀,皇帝因感染风寒提前回宫,剩下的收尾内容是由淮策来完成的。
今日这场宴会,皇帝除了同朝中重臣欢度除夕,还打算奖赏淮策。
因此以往的宴会淮策可以不来,但今日,他必须在场。
大太监没办法,又差小太监去请淮策。
让小太监将皇帝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淮策。
*
国师府。
小太监低着头,两腿发颤,舌头打着转,卑卑微微地将皇帝的话复述了一遍。
“陛下说,国师若是不去,陛下就亲自来请,让您,让您边看诊,边喝酒。”
小太监说完,站在原地,头垂得更低了。
宫里谁不知道,国师看面相谦逊温良,实则却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他也是倒霉,回回都是他来请国师进宫。
淮策端坐在梨木椅上,低眸看手中的书,沉默不语。
小太监饱受煎熬。
国师在看什么书啊,这么津津有味。
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有的话给个反应啊!
国师身上的气场太强,他快要吓尿了呜呜呜。
啪一声。
淮策合上书。
半掀着眼皮,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小太监。
眼底划过一丝嫌弃。
声音清清冷冷:“备车进宫。”
***
宫宴此刻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门外太监突然喊了一嗓子:“国师到!”
唐昭昭偏头往殿外看。
来人面如冠玉,眼眸似寒星,头发被金冠全部束起。
他穿一身象牙白国师正服,肩膀处绣着银纹。
贵气逼人。
唐昭昭彻底愣住了。
大炎王朝的国师淮策,那个最后五千字才动手逼宫的反派,竟然是她已经见过三次面的那个帅比!
唐昭昭震惊。
这…这有点颠覆她心目中对国师的刻板印象啊!
若是最后五千字大结局逼宫的大反派是淮策这种俊美男人,好像,也还…还是可以原谅的?
大殿已经安静下来。
朝中不少大臣对淮策的心情也很是复杂。
淮策十六岁便坐稳国师位置,治国之策很有成效。
不仅深得皇帝信任,还被大炎王朝所有百姓拥护。
少年年纪轻轻,就踩在他们头上,他们怎么看得惯?!
可看不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淮策武力高强,武官打不过。
他手段又颇多,肚子里的墨也多,文官说不过。
尤其他那一双眼眸。
黑眸深沉,仿佛能看透灵魂。
朝中已有不少大臣栽在他的手中。
朝中文武们当年叫嚣了一段时间,无果,只能心里憋屈。
更可气的是,即便他们背地里在家中各种斥骂国师。
家里的女儿在看到国师那张脸以后,依旧芳心暗许。
淮策进门的时候,纷扰的心声便往他脑袋里塞。
尤其骠骑将军那粗犷的声音。
——“哼!不就是个国师?摆什么臭架子!还要陛下三番两次的去请,爱来不来!”
淮策刚巧走到骠骑将军旁边,冷冷看了他一眼。
骠骑将军抬着头颅翻白眼,陡然对上淮策冰冷的眼神,虎躯一震。
立马将翻了才一半的白眼硬生生又翻回来。
拿起酒杯对着淮策陪笑敬酒。
淮策淡漠地收回眼神,走到自己位置上。
骠骑将军长呼一口气,放下酒杯。
娘的,吓死老子了。
*
淮策甫一落座,皇帝就殷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