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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苏长乐道:“将江慎送回去吧。”
阿珠:“送回哪?”
苏长乐眼神顿了顿:“送回他自己家。”
阿珠愣了愣,之前江慎不过是体力不济昏倒,苏长乐都要赖着将人往府里带,可如今江慎已经受伤成这样,苏长乐却把人送回去……
阿珠不太懂,但苏长乐这么决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阿珠对着车夫交代了两句,又让跟来的小厮也跟着江慎一起回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待马车达达离开,阿珠才问苏长乐:“郡主,要不我们先进医馆等等吧。”
“不用,我们步行回去。”
苏长乐看了眼天气,刚刚落下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苏长乐知道,剩下的那些也在日出之后化的无影无踪。
人们不会知道昨夜下了一场雪。
它无足轻重,但的确存在过。
就像是江慎,若是他昨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大概也会像这场雪一样。
太阳一出,无足轻重的人和东西,即便有人再爱,对某些人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甚至过不了多久,可能都会忘了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里,苏长乐心惊。
她的心里像压着一块令人喘不过气的石头,她将身上的斗篷解开扔在了地上,沾着血迹的绣鞋踩在了雪地之上。
没了斗篷的遮挡,阴凉的风向她吹来。
阿珠有点担心:“郡主。”
“没事。”苏长乐吹着冷风,即使一夜没睡,但她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阿珠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捡起了苏长乐仍在地上的披风,缓缓跟在苏长乐的身后。
一步一步的跟着苏长乐往回走。
江慎一直都在清醒着,他本以为苏长乐会将自己安置在郡主府,所以当他听到苏长乐让人将自己送回家的时候,还有一些微微的怔愣。
直到马车真的将他送回了他租的房子中,他才真的意识到苏长乐没有说着玩玩。
他被人轻手轻脚的搬动着,直到搬到了屋中,小厮跟宋实交代完了,又留下一些银钱之后,他们才离开。
宋实拿着手里面的银票,站在江慎的床边。
果然在那些人离开之后,江慎便睁开了眼睛。
“公子。”宋实叫道,随即将手上的银票放在了江慎手边,“郡主没跟来。”
“嗯。”江慎轻轻地答了一句:“你去烧点水来,我要洗澡。”
“是。”
宋实领命离开之后,江慎便从床上起来,他抬手捻了捻自己脸上刚刚杀人时不小心被溅到的血迹。
刚才苏长乐的慌张他就算没有睁眼,也全部看得清楚。
尤其是那一双暖呼呼的小手在他的脸上蹭的时候,他本来就没有温度的心忽然好像悄悄地长出了绒毛。
可是……
送回他自己家?
江慎脑子里面回想起了这句话,他“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对着谁说话:“这几个字儿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冰冷啊……”
苏长乐从医馆走回郡主府着实走了好一会儿,甚至到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苏长乐刚准备进门,便听到旁边有人骑马停在了门口。
她转头,看到林怀川从马上下来。
风尘仆仆的,连衣服都是昨天晚上随手抓过来的那一件。
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而原本一夜没睡的林怀川本来就压着脾气,如今看着苏长乐站在门口,他就更生气了。
他看着苏长乐连披风都没穿,脸已经被冻得通红,心下有点着急,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阴阳怪气的:“怎么,觉得自己的身子太好,准备和那个穷书生一起同甘共苦嘛!”
这么多年苏长乐也习惯了林怀川这么说话。
“你这是去哪儿了?”
刚刚阿珠他们去接苏长乐的时候,林怀川并没有跟着去,本来苏长乐以为林怀川时生气了,将人安排妥当了之后,一气之下便回去了。
但现在看来,林怀川并没有在府中。
“还不是去白下弯看看。”林怀川说着,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一柄特制的小刀,“这是刚刚我回去在地上捡到的,地上的血有三滩,所以大概是有三个人将他绑过去的,而且可能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那那些人都已经被人杀了?”
“嗯,具体的手法不知道,但应该是中毒,具体的还是要查一查,或许除了你之外,还有人不想让他死,”林怀川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小刀,心里发毛,“不过这柄小刀,看着倒是宫中的东西。”
“宫中?”
苏长乐敛眉,她接过那柄小刀仔细打量:“这是?”
其实林怀川刚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是去找人问了问才敢确定。
“这是给人去势的刀。”
苏长乐听到这两个字,她忽然一下变了脸色。
她怎么样都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要折辱江慎至此。
他们竟要让江慎变成太监!
“好阴损的招数!”苏长乐咬着牙,她狠狠地道:“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恨江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