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后。
草包皇帝朱由检正在用膳,魏忠贤捧着一份题本,乐颠颠的走进来。
一看见皇帝正襟危坐、胡吃海喝的样子,魏忠贤趋步上前,谄笑道:“万岁爷,大喜啊!”
“嗯?客氏有了?”
朱由检微微一愣,把自己逗乐了,轻咳一声,道:“咳咳,忠贤呐,朕都忘了,你不行啊。”
魏忠贤:“……”
这位万岁爷、太机智了。
有这么寒碜人的吗?
“启奏万岁爷,那两千多万亩皇田,卖掉了!”魏忠贤喜滋滋的说着话,将手中题本递向朱由检。
“卖掉了?那朕…不就是个败家子皇帝了吗?”
朱由检面色一沉,正色说道:“朕为了江山社稷,不惜将数十万皇室宗亲都迁徙到肃州卫,令他们镇守咱大明的西北大门;
他们留下来的皇田,说到底,还是属于那些皇室宗亲的,你魏忠贤怎么将其卖掉了?
你这老阉货,谁给你的胆子?
嗯?”
魏忠贤‘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个草包皇帝,说话…好好听哟!
太有男子汉气概了!
就是这么在鼻子里一声冷哼,他魏忠贤的心尖尖就开始发颤,浑身忍不住就是一个激灵……
“万岁爷,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改!”
说着话,魏忠贤便要出门,却被朱由检喊住了。
“你怎么改?难道要白白送给那些蠹虫?或者,干脆一亩皇田都不给人种,你魏忠贤自己去种?”
魏忠贤张口结舌好一阵子,谄笑道:“还是万岁爷圣明,一句话就令奴婢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犹如拨云见日……”
“好了好了,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朱由检嫌弃的将一块肥肉丢在一只空碗里,用筷子点了点,道:“吃一口吧,补补腰。”
魏忠贤的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忙不迭的用手抓起那块肥肉,塞进嘴里一阵夸张的大嚼:
“唔唔…好湿好湿!”
草包皇帝朱由检哈哈大笑,用筷子点着魏忠贤的鼻子,笑骂道:“你这老阉货,总能拍出几个不同凡俗的马屁!
还是说说皇田该怎么处理吧。
眼看着就要到谷雨,再不耕种,明年恐怕要饿死一大片老百姓了。”
魏忠贤沉吟几声,斟字酌句的说道:“要不…先租给那些官吏和富户?”
朱由检点点头,道:“这才是正道。”
“咱们不能当败家子啊,太祖皇帝开局一只碗,打下这一片百万里江山,咱们岂能白白送人?”
“万岁爷说的极是……”魏忠贤谄笑着,一张老脸都挤出了七八多菊花,“可是,万岁爷,咱们把这些皇田卖…
咳,把这些皇田租出去,就怕那些狗大户不愿意多掏粮食啊。”
朱由检笑道:“那你卖掉,他们就愿意掏粮食了?”
“忠贤啊,这人心呐,从来都是自私的,并不见得圣贤书读的多,人品就端正了。”
“读书只不过让一个人看上去更像个人而已,没有那么神秘。”
“你去跟他们商量,因为这是皇田,不能卖,所以呢,只能租给他们。”
“至于年限嘛……就九十九年吧。”
魏忠贤:“……”
租借九十九年,这又有什么讲究?
不过,他也不敢再问,只好诞着脸问道:“万岁爷,那这地租…”
“这个嘛,是你的事情,朕可把话说清楚,金银之物太俗气,不要,朕只要粮食!”朱由检正色说道:
“接下来的两三年里,什么最值钱?土地?乌纱帽?”
“不,是粮食最金贵。”
魏忠贤连连点头。
这一点,他很懂。
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就可以想办法干很多事情,而不必再如去岁那般,开个煤矿都要缩手缩脚的,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忠贤啊,这一次,你要把握好机会,最好一次将他们的粮食搜刮…咳,价格尽量好一些。”
“这方面,你懂。”
“奴婢、遵旨!”魏忠贤扯着公鸭嗓应诺一声,乐颠颠出门。
有一个基本的思路,大宦官便有了一个方向。
……
送走魏忠贤,朱由检用清茶漱了漱口。
“啊~~哈哈~tui!”
简单擦洗一把脸,朱由检没有回乾清宫,而是换了一身纯白色丝衫,披一件纯白毛色的裘皮大氅,迳直出了皇宫。
如今,都不需要专门吩咐,自有二三百名锦衣卫高手暗中保护。
所以,朱由检出入皇宫就十分自由。
他一路走走看看,吹着乍暖还寒的春风,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一批粮食到手之后,该如何保住大明这个基本盘。
保证别饿死太多的百姓。
只有保住基本盘,才能放开手脚去挣败家值啊……
……
“曹公那边有消息吗?”
不知不觉间,草包皇帝就来到西苑中海的画舫之上,喝一口红娘子新沏的茶水,随口问道。
“有,而且,还是大事。”红娘子一边帮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