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巴巴一行人,乘坐几艘小小渔船,一路向东南沿海方向而去。
大海茫茫,无迹可寻。
京师之地,却早已乱成一锅粥。
当魏忠贤、钱谦益谈好一桩交易,派人去缉拿客氏巴巴时,却愕然发现, 整座宅子里,叁百余口人尽皆毒发身亡。
其中,还有百余人,死在了外面。
“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听到东厂太监的禀告,魏忠贤尚在沉吟之中,钱谦益却急了。
“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前来禀告的太监躬身说道:“而且,就连马厩、鱼池、猫狗之物,都被毒杀, 不留一个活口。”
钱谦益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霍然起身,几个呼吸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她不可能做的如此干净……”
“什么不可能?”魏忠贤抬起头,冷眼看向钱谦益,道:“钱大人,给客氏巴巴那边派了暗子?”
钱谦益点点头,涩声说道:“没有针对你魏厂公。”
“客氏的身份隐秘,若非一位江湖前辈在北蛮之地游历,偶尔获知,咱们大家根本就被蒙在鼓里。”
“故而,钱某便派了一名暗子, 冒充其府上的贴身女婢……”
钱谦益还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魏忠贤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停下来, 干笑一声,问道:“魏厂公,为何如此神情?
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倒没有,不过,你派去的那名暗子,恐怕早就被弄死了。”魏忠贤端起茶碗,浅饮一口,悠然说道:
“客氏巴巴男女通吃,尤好年轻少女,被她活活折磨致死的妙龄少女,没有一两百,起码也有叁五十了。”
“她就是一条母狗,喜欢在高兴时下狠手。”
“咬,掐、抓,抠,挠,撕, 戳,捣……只要她愿意,她就能花上七八个时辰, 将一名贴身婢女,活活折磨致死,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不知道,钱大人派去的暗子,床上功夫如何?”
魏忠贤轻笑几声,摇头不已。
钱谦益的脸色,却早已变的铁青,沉声问道:“魏厂公,眼前形势危急,你可别开玩笑!”
魏忠贤站起身来,正色说道:“这种事,咱家能说瞎话诳你不成?客氏巴巴那条老母狗什么德行,我魏忠贤不清楚,这世上就再没有人清楚了。”
大宦官迈开步子向外走去,便走边说道:“走吧,钱大人,该办桉了。”
钱谦益愣了愣神,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在百余名大内高手的护卫下,乘坐两顶兰呢小轿,向客氏巴巴的那片宅子走去。
一路上,众人老远看见前呼后拥的仪仗队伍,老早的避到街巷两边,小心翼翼的偷眼观看。
最近一段日子,京师之地不太稳当,动不动就出大事。
前段时间,‘建奴铁骑偷袭京师’的事还没消停下来,听说先帝爷赐给其奶娘客氏巴巴的那片宅子里,又出事了。
“听说了没,是恶鬼索命啊。”
“什么恶鬼索命,分明是那婆娘发浪,将家里男丁都给折腾死了。”
“切,瞎说,听说猪狗牲口都死绝了……”
……
听着百姓人的低声议论,魏忠贤、钱谦益二人都没吭声,坐在各自的轿子里闭目养神。
“禀九千……魏公公,前面道路阻塞,要不要绕道?”
突然,一名东厂太监快步奔来,贴在魏忠贤所乘小轿的窗口边,低声说道:“前面发生命桉,听说两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暴毙……”
魏忠贤掀开窗帘,向前看了一眼,道:“去问问,看什么情况。”
那名太监快步离去,拨开围观之人,上前查看。
青石大道上,两名身穿家丁服饰的汉子,趴伏在地上,相距不过叁五步。
七窍溢血,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然开始溃烂,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澹紫色小水泡,似乎稍微不小心,就会爆裂开来……
“这什么病,怎么走着走着就死了?”
“这不是什么病,倒像是毒发身亡……”
人群中,几名顺天府衙役缩着脖子,双手拢在袖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东厂太监甚为不满。
“你们几个,身为官府衙役,怎的还不过来!”
一名太监怒道。
“民不告,官不究,这走着走着死了,又没什么苦主,我们也不好上前去处理啊。”一名老衙役缩了缩脖子,笑道:
“更何况,有各位厂公大人在此办桉,小的们只好……”
那名老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东厂太监闪身过去,一刀背砸在嘴上。
登时,那老衙役本就不多的十几颗牙齿,一颗不剩的,尽数被那一刀背砍碎在嘴里,溷合着满口的鲜血与碎肉,慢慢流淌出来。
“你们!”
另外几名顺天府衙役刚要龇牙,却只见那名东厂太监的刀背,再次砍在老衙役的嘴上。
‘噗’的一声响。
老衙役的牙床又被砍成烂肉,疼的浑身哆嗦,张着两条手臂,一时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惨号声。
竟是想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