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慢慢说道:“当家的,俺不想瞒你。俺虽姓侯,却不叫月娘。妾身原名云娘,后入陈府做差,改名芝莲……”
“你是苦命人。今后俄自当护你周全。那广饶伯公子作甚脏事,俄不去管他。倘他再派人扰你,你只管讲于我。”
“全凭当家的做主。”
“明日还要当差,早早歇吧。”
次日,冯松龄早早赶去骁骑军驻地,写了书奏请调骁胜军谭士弘来骁骑军。这等书奏在三衙那里便驳了回来——骁胜军员额不足。不过这只是个虚招。
薛麟随即上疏请战,希望调去骁胜军参战。因有黄建中当廷请战的前例,薛麟的请战疏倒没有被都省驳回。
而三衙那里因为薛襄武公遗泽尚在,也不好驳斥。薛家自己闹了分歧,他们不好瞎添乱——不记情就亏大了。
薛麟的请求不了了之,但新一期讲武学堂开班后,名册上也没有薛麟,代以禁中殿前侍东二班的侍卫胡家和。
汴口码头。
陆朝恩和陈安平将徐士英的行囊放好。他前番自请去高丽江华岛监军,葛守逊和范海都承他情,昨日告诉他,官家给他减一年磨堪。
徐士英想起陆朝恩的嘱咐,也很有些忐忑。那处兵荒马乱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立下功绩。
“保重。”
“保重。”
西岐,安江郡。
熊世亮再次在乌冬港点兵。
前番匡明等人越过观澜郡,偷袭宾江郡,这给了狄氏父子口实。狄崇禧先是上奏东岐,说西岐有警,不得已出兵。
然后行文凌州,报知匡明、察泰·兰纳等叛逆的侵掠之举,请求凌州知州任大礼出兵拦截叛军水上补给。
在行文发出之前,狄文泰已调动四千人马自安江郡出发,分两路拦截匡明等叛军。
而回返西岐未久的陈安平,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西海,去与古尔国交涉。
在袁继恩也率军自宾江郡出发后,只留下熊世亮主持安江、宾江两郡事务。
这次狄文泰已知周、邺底线,更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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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兵抢占真腊观澜、临沧二郡。广武郡那里只是派水军封锁。对真腊王的责问和威胁,则不屑一顾。
去年构兵,两郡与狄氏结有深仇,只是番民畏惧汉兵,并不好发作。这次匡明等人起兵,倒让他们精神一振,有血仇旧怨的纷纷响应,等狄文泰等人进兵,便连番阻截,但无一济事。
先是各路番部豪杰,受僧侣寺庙鼓舞,成群结队攻击岐军,但反被狄文泰、凤衍功杀散。
原本真腊道路艰难,若是岐军去追剿,难免顾此失彼,且易损耗。而今番民为复仇而来,偏又本领难堪,于狄文泰而言,实是省钱省力。
匡明、陶登在临沧郡合兵,想要趁势攻击疲惫的狄文泰中军。不料泰察·兰纳马军失灵,反中凤衍功埋伏,被狄文泰与凤衍功夹击。
若非陶登、程衍率部死战拖至日暮,匡明便要步陈维后尘。
而这一战后,陶登以为兴复军尚不足与狄氏兵马阵战,宜分兵袭扰,使其疲惫。这兴复军,便是匡明等四人想出的名号。
陈安平也以为极好,还襄助了许多旗帜。便连泰察·兰纳听后也觉得不错,让手下也换作兴复军旗帜。这也是他被凤衍功伏击的原因。
凤衍功本以为伏击的是陶登,但最终却打草惊蛇,未竟全功。
其后两郡番民也不敢自蹈死路,只是佯作顺从。但是偷袭、投毒、破坏马军便道等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多起来。狄文泰随即让袁继恩发兵,自安江郡攻入临沧郡。
袁继恩这次却不是为了斩首级,而是护送许多汉番熟户,就到临沧郡定居。根据西岐条贯,每个移居临沧郡的熟户家庭,可获得四百亩地、二百亩山林沼泽的永业田。
而狄文泰则不搭理那些袭扰的番民,率兵将马军便道三十里内的寺庙,一一拜访,为其丈量田亩,整饬戒律,乃至勘定赋税。
这引发了第二次番民举兵,狄文泰与凤衍功交替撤往临沧郡与观澜郡边界。
便是此时,留守安江郡的熊世亮,收到了狄文泰的军令。让其点聚兵马,自海路进袭,将观澜郡内便道两侧的寺庙统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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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干净。
熊世亮不敢怠慢,随即多备引火之物,并一千六百军兵,全数交付长安郡将陈熙荣。
“陈安平将军保重。”
“保重。”
西天竺,坎汉郡,束河城。
城头甲士枕戈待旦,弩车、投石蓄势待发。
城外,一行周国骑军缓缓靠近,他们离城八百步,渐渐勒住马匹,缓缓挥动旗帜。
“将军,周贼欲交涉。”迦诃真谛提醒道。
“戒备。”塔查卡纳亚下令道,“有劳郡公前往交涉。”
“好。”迦诃真谛没有拒绝。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迅速放下。
远处的周国骑军纹丝不动。
迦诃真谛率六名士兵纵马出城,奔向周国骑军,行至半途他们才勒住马匹。
此时吊桥已缓缓吊起,而城门业已关闭。
那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