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嘉祐驿馆。
京师中东、南、西、北四城,皆有供大魏各地官员来京居住的驿馆。
往年光景四大驿馆这时候正是热闹,来往的官员出入游玩。
可是今年的驿馆却一改常态,鲜有人出入,偶尔有人往来亦是低垂着脑袋匆匆行走。
每当他们见到驿馆外那群穿着飞鱼服的人的时候,一股子寒气忍不住从脚底板升到头顶。
锦衣卫!
没有人想到元熙皇帝设立的锦衣卫成立不过半个月,就开始在京中显现出惊人的权势与威力。
凡锦衣卫所抓捕的人,可绕过大理寺、督察院、刑部这三法司行缉拿、入狱、审问之事。
锦衣卫同知陈安平在三天之内抓了将近一百余人,各地来运送税粮的官员被他抓了个一半还多。
剩下没有被抓的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苏三提着小篮子从嘉佑驿馆外进来,经由锦衣卫盘查之后才被放进来。
迎面就见了一披头散发的官员被锦衣卫束缚双手,狼狈的提出来。
“放开我!你们敢抓我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李大人的义子封凯!陈安平敢抓我,就不怕郑国公府的怒火嘛?”
封凯大呼小叫引来了花云的注意,花云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封凯哪承受的住花云的巴掌被打的鼻口蹿血。
“你……你竟然打我?”
花云大嘴一咧,作势又要出手。
“封凯是吧?俺管你是谁的义子,你就是李大人的亲儿子,锦衣卫也照抓不误,带走!”
苏三从他们身边经过,吓得心惊肉跳,裙子上都沾了几滴鲜血。
一路回到她居住的院子苏三的心才稍稍落地。
“外面又有人被抓了?”
小院中有一个青年,头戴玉冠一袭青衣,正是苏缙。
“恩,是个叫封凯的人。”
苏三兴冲冲的走向苏缙,邀功一般掀开盖住篮子的白布。
“少爷您看都是您喜欢吃的,还有汴梁的特产酥油鲍螺呢。”
苏三和苏缙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情谊深厚,从杭州府到汴梁一路上都有苏三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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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凯,封凯……这是今天的第四个了吧?”
苏缙随手拿起一块糕饼,到了嘴边又放了下去,他实在没有胃口。
“公子您不是说杭州府的税粮账目没有出入,既然没有出入您还担心什么呢?”
苏缙的心思苏三哪里能明白?就听苏缙苦笑一声喃喃道。
“我与陈兄弟萍水相逢,原来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却没想到有雷霆手段,锦衣卫,太厉害了。”
苏三不懂官场苏缙却一清二楚,如锦衣卫这样凌驾于三法司之上的机构,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如今满城来京中核对账目缴纳税粮的官员都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牵动他们的心弦。
苏缙与陈安平交好、账目也没有问题,尚且害怕锦衣卫,更别说那些心里面有鬼的官员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汴梁,郑国公府。
仆人们往屋子里又填了一个火盆,李纲才觉得暖和,今年冬天的温度比往年要低了不少。
“父亲,父亲!”
李景陇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焦急的喊着李纲。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慢慢说。”
李纲从软榻上做起来,示意李景陇坐下。
“哎呦父亲大事不好,锦衣卫在满城的抓人呢!”
李景陇身上落了不少雪花,来不及拍打就喊道。
锦衣卫抓人是什么新鲜事?李纲的眼皮都未抬一下,慢悠悠的端起茶杯。
“锦衣卫不抓人陛下设立它作甚?放心吧,陈安平的这把火烧不到我李家的头上来。”
李纲早就做好了安排,让往年替他办事搜刮的官员将屁股擦干净,等过了风头之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李景陇欲哭无泪的哭丧着脸,说道。
“大宁府封凯、临洮府鲁迪、兴化府张构……还有其他各周府县和我李家有联络的官员一共十五人,都被抓了!”
啊?
李纲愣在那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
“怎么会?陈安平无凭无据敢抓账目没有问题的官员?他不怕陛下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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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件事李景陇更加沮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
李纲的命令是下达了,那些为李家办事的人也收到了,但习惯了从税粮中捞油水的人让他们忽然停下来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你李纲李大人归为郑国公荣华富贵不愁吃穿,可是我们这群人呢?
大魏官员每年的俸禄不少,但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年年发财有一年不让他们发财,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李纲的提醒有人听,可还是有不少人抱着侥幸的态度没有听,毕竟到手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法不责众,这事儿没有几个人不做,真查起来难道陛下还能治所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