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都司,福州府。
临近十月中旬,往年陈安平在荆城县的时候,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棉衣。
可是福建都司的气候却依旧温暖,陈安平夫妇从泉州府出发前往福州府,还觉得不太适应。
距离泉州赤杆军剿灭泉山贼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泉州府境内越发繁荣稳定起来。
从泉州商会商人手中募集的八万两白银陈安平全数交给朝辰。
泉州府境内河道淤塞许久,每到梅雨时节经常会有水患,陈安平就命朝辰全权负责治理河道。
这是一项漫长的工程,没有一年半载不能结束,不过朝辰干劲十足。
相比在国子监中整日研究经史子集,朝辰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至于崇明,陈安平让他在泉州府全境范围内开垦梯田,发展泉州府的农耕。
泉州府山多平原少,没法像中原地带那样大面积种植作物。
所以泉州府一年的赋税,很多用来购买粮食。
朝廷对泉州府的百姓多有照拂,出售的粮食价格都按照最低的价格来。
饶是如此也让泉州府内部的府库十分拮据,若是梯田能推广开来泉州府的粮食问题能解决,日后泉州府富裕起来指日可待。
陈安平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侧躺在萧允儿的腿上,享受着她轻柔的手指按摩。
“本以为泉州贼被剿灭相公能休息休息,可你怎得比之前还要忙碌呢?”
萧允儿心疼的从陈安平的发丝之间挑出一根白发。
“娘子说的对,夫君也没想到内政治理可比行军打仗繁琐累人的多啊。”
钱粮赋税,水利田地,屯兵、练兵,一桩桩一件件陈安平都不敢懈怠。
包括此行陈安平和萧允儿来福州府,也是为了找海堂解决倭寇的事情。
倭寇在一日泉州府的百姓就不能安心发展捕鱼出海,陈安平为此事准备许久,如今才得了空闲来福州府。
“只是辛苦了娘子,你有孕在身还要陪着我一路颠簸。”
陈安平说着将手放在萧允儿的肚子上,笑开了花。
“让我摸摸孩儿可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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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儿咯咯的娇笑着,说才两个半月的身孕,孩子怎么可能有动静。
夫妻二人正说笑间,忽听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起身刚要查看,就听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敢问可是陈安平陈大人的车驾?”
陈安平掀开车帘,就见一队骑兵来到路中央,为首的汉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相貌英武皮肤稍黑。
“我正是陈安平,将军是?”
陈安平不记得他认识此人,男子露出笑容自我介绍。
“将军可不敢当,下官福建都司水师副千户梁仲永,受海大人之命前来迎接陈大人。”
梁仲永?梁氏的弟弟?
陈安平闻言立刻从车上走下来,与梁仲永见礼。
“我与千帆一见如故,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梁大人,幸会,幸会。”
梁仲永正是杨千帆的舅舅,两个多月前剿灭泉山贼一战,杨千帆的船只兵士都是梁仲永审批下来的。
陈安平索性不再乘坐马车改骑马,和梁仲永一路朝福州城行去。
从这里距离泉州城不过三里地,两人边行边了聊,梁仲永不自觉的就将话题说到了杨应龙的身上。
“家姐归家之后来信我方知晓,原来她在杨应龙的府上差点丧命,也怪我父亲当时听信了杨应龙的花言巧语!”
提起杨应龙梁仲永恨得牙痒痒,说道。
“听说天圣节的时候,他给陛下运去了五十根巨木良材,还得了陛下封赏的飞鱼服和都指挥使一职,真真的没有天理公义!”
那五十根巨木良材是如何来的陈安平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元熙皇帝这样做的意图。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去年临洮府土司不满朝廷公然与岷州卫官军叫板对抗,陛下这是想要树立一个典型给各土司看。”
杨应龙盘剥百姓不假,但他费心费力为元熙皇帝祝寿这就是一个态度。
所以哪怕元熙皇帝知道杨应龙的所作所为,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也不得不按捺下来。
梁仲永闻言苦笑,压低声音。
“陈大人与我姐姐有活命之恩,自然不是外人,有句话我只与你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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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永龙此人残暴嗜杀,早有不臣之心,假如有一日中原混乱,他多半会揭竿而起,做真正的兴化王!”
陈安平心中一震,半天才将这事消化。
“梁千户的话我记下了,会留心的。”
中原大乱?
陈安平目前还想不出发生什么事情会让中原陷入混乱,两人一路进了福州城。
福州城乃是整个福建都司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人口高达七十多万。
陈安平与梁仲永一路到了海堂的府邸,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大师兄。
海堂的双目明亮锐利,他不会武艺却能成为福建都司都指挥使,韬略兵法自不必说。
“安平,你来了福建快一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