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趴在床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艰难起身,这才发现他白天回来还没有关窗,夜琛探出头,外面一片漆黑,竟一家亮灯的都没有,像是断了电,见外面没有什么风浪,想着严故谨还未痊愈才忐忑的关上窗。
夜琛回到床上,无意撇了一眼衣柜,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躺下。
房间一片黑暗,不就夜琛进入浅眠,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但他睡的不算安稳,左右翻动身子,焦躁的厉害。
突然头上一片冰凉,他猛然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睛,他的手停在半空,直愣愣与夜琛对视着。
“严故谨。”夜琛缓缓叫出他的名字。
严故谨没吭声。
“不是让你走,你又回来做什么!”夜琛见他闷声不语急了。
“我……”严故谨把外套递过来,“我来给你送外套。”
夜琛紧皱眉头,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搭在身上,转而看向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外面停电是你弄的吧。”
原本是疑问句夜琛偏偏用了陈述,显然这件事夜琛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无论严故谨是否承认,他都认定这个事实。
“是。”严故谨没有遮掩,回答的很痛快。
“衣服送完你该走了。”夜琛把快要掉落的冷毛巾扶正,垂下眼眸不在去看他。
“你发烧了。”严故谨提醒。
“我知道,我能照顾好……”
严故谨打断他:“我可以照顾你到天亮。”
话落,夜琛许久没有说话。
突然夜琛叫住他。
“严故谨。”
“我喜欢你。”
严故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夜琛的眼睛有光,在黑暗的四周显得格外亮,像晴天的黑夜,闪着星光,是星空下清澈的小溪,那份真诚,对面前的男人毫无保留。
严故谨别过头,没有回应他:“你在发烧。”
夜琛点点头:“我是在发烧,还很严重。”
“不过,”夜琛有些哽咽,“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是吗?”
严故谨心跳的厉害,仿佛多待一刻,这颗心就会跳出肉体,他不忍看床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人,也不敢继续站在这里。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严故谨逃命大步走向那并不高大的门,明明只有几步,他却觉得格外遥远,他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他被叫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头。
“严故谨。”
“你放心,我护林双周全。”
……
他拼命的跑,跑出很远,跑到昨天夜琛把他带到的那个山洞,他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呼吸着山上冰冷的空气。
豆大的雨打在他的身上,山顶的风刀削一般割着他的肉,蚀着他的心。他逐渐站不稳,他仰躺在这一片荒野,他知道为什么夜琛会和他再表白,他也知道他临走前夜琛跟他说的话,他都懂他的意思,他在提醒他有女朋友,他在提醒他他一直不敢面对的这段感情现在更不会有结果,他在提醒他今夜不该来的,他懂,他都懂的。
夜琛站在窗前,冷风直冲他的脑袋,他知道他看不见严故谨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他就是想站,他就是想看,这是他的执念,是他对严故谨的执念,是可以逃避却永远都放不下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夜琛躺在地上,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有人来和他汇报昨天的情况,据说当时他浑身滚烫像个烧红的煤块子,把那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叫来了人,因为白子桁还在忙公司的文件没过来,只得叫人送回苑湖。
夜琛醒来的时候,夜凛然和顾知如都站在他的身边,次之还有小橘鱼儿和芸妈。
“你醒了。”
夜琛颤颤巍巍起身:“先生。”
“不必起身,好好休息。”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顾知如便留下了双儿照顾他,而后几个人先后走了出去。
“夜管家,你要吃什么吗?”
鱼儿没伺候过人,之前来也都是做一下无关紧要的洒扫修剪花草之类的小事,现在这么一弄反倒让她凭空多了一些紧张。
“你随便让厨房做些吧。”夜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单纯安静的大女孩,她不知道他们的事,他却有些羞耻。
“我听他说你喜欢喝银耳牛奶红枣汤我刚好让厨房炖了,我去给你盛些凉着吧。”鱼儿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夜琛脸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变,眼里的悲伤转瞬即逝:“可以的,姑娘客气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夜琛的房间也随之安静,夜琛闭上眼睛,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吞噬着那份一直藏在心底的痛意。
鱼儿回来的时候只见夜琛眼眶通红把她吓了一跳,她把粥放下,试探的问道:“夜管家你哭了吗?”
夜琛扯出一点微笑:“没事的,刚刚有个灰尘进了眼睛,我揉的。”
“你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鱼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要是夜琛真的哭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呢,她一不好去揭人伤口看看,二又不能胡乱去猜,猜对了伤人心,猜错了也给人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