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们血汗钱!”
“还我们的血汗钱来!”
“不还我们血汗钱我们砸店!”
人民理发店外围满了老头老太,一个个情绪激动,吵吵嚷嚷。
唐青冲出老张豆腐馒头店的时候有些慌张,甚至有些恐惧,现在一看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那些老头老太只是围在人民理发店的前面,连人民理发店的步阶也没有上,虽嘴上大声呼喊,但手上没有其它动作。
唐青先在对面的早餐店门口观察了一会,然后从里面搬出一条凳子,站上去俯视了那些老头老太几分钟,等吵嚷声稍有减弱,她高喊一声道:
“谁敢砸店试试?!”
人民理发店前瞬间静默一片,不光人民理发店前面静默一片,连整条市心街也没有一点人声,只有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人们朝这边跑的脚步声。
“怎么?不喊啦?喊呀!”
随着唐青的第二声喝问传出,围在人民理发店门口的老头老太齐刷刷转过身,面向唐青。
“自王半仙喊我第一声九斤师傅起,我视人民理发店为生命。今天谁敢动人民理发店一丝一毫,我手上的剃头刀剃他个无丝无毫!”
唐青一只手高举起明晃晃的剃头刀。
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还你们血汗钱?现在知道是血汗钱了啊?知道是血汗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还争着往里面投?我告诉你们,要不是念在你们一个个上了年岁的份上,我今天要告你们寻衅滋事罪、聚众闹事罪、扰乱经营秩序罪!”
老头老太低下了头,有几个开始往外退。
“都给我好好站在原地不准动,想走没门!即使你们现在走了,我依然一个个记着你们。你,不是那东街的打铁匠吗?你,不是那西街的四眼佬吗?你,不是南街那哭婆婆吗?你,不是那北街的花娘娘吗?”
……
唐青站在凳子上一一指点那些老头老太,指点完拿剃头刀的手一指已经退到自己店门口的豆腐馒头店老板老张:
“你,本次事件的肇始人,祸害者,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十八尿,拖他过来!”
十八尿刚才见唐青慌里慌张冲出老张豆腐馒头店,也紧跟出来,可一见人民理发店门口那些老头老太的架势不敢再过来,吓得差点又尿裤子。
后来见唐青站上凳子指责那些老头老太,知道事态已经完全在唐青的掌控之下,十八尿这才稳定心神,全身不觉涌上一股热血,心想,青团,我的发小,我的同学,我的九斤师傅,要是能成为我老婆该多好!
唐青啪啪啪一个个指认带头闹事的老头老太,老头老太的嚣张气焰消失殆尽,十八尿心里更觉痛快,他干脆从身边的煤炉子上拿起一笼豆腐馒头,一边吃一边欣赏唐青的威风八面。
唐青一喊叫他拖老张过去,十八尿赶紧咽下滚烫的最后一只豆腐馒头,去抓老张。
“兄弟,多多担待,我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老张往自己的店里面躲。
“兄弟,担待不了啦,我家九斤师傅已经发话,你也已经糊的一塌糊涂,还是跟我走吧。不对,我家九斤师傅叫我拖你走,我必须服从她的命令!”
十八尿抓住老张的衣领,倒拖他到唐青的脚下。
唐青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冲老张发话:
“张老板,能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我,我……”
“不要鹅鹅鹅,九斤师傅最烦鹅鹅鹅!”
“九斤师傅,要不要让他曲项向天歌?”
“干脆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吧!”
“九斤师傅平时那么照顾你,你居然敢纠集别人砸人民理发店?!”
上海阿姨、杀猪佬、大毛、傻姑四个人一齐赶到了现场。
“你们先不要动手,让他自己把事情说清楚。十八尿,去拿条凳子来!”
“凳子来啦!”
不等十八尿去拿,王木匠从早餐店搬出一条凳子来,放在唐青身边。
“张老板,你站上来!”
“我,我,我……”
“还鹅鹅鹅?”
“快站上去!”
杀猪佬和大毛一左一右挟持老张站到凳子上。
“东街的打铁匠,西街的四眼佬,南街的哭婆婆,北街的花娘娘,你们四个给我站到前面来!”
唐青拿剃头刀的手一指,两个老头两个老太乖乖走到唐青的凳子边规规矩矩垂手站好。
“张老板,你说,为什么要鼓动大家来砸人民理发店?”
“我……”
老张说出一个“我”字后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鹅鹅鹅”被杀猪佬和大毛白毛浮绿水。
“说,大声说!”
“九斤师傅,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这些日子来,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恶梦,才、才、才……”
“怎么?鹅鹅鹅变成才、才、才啦?”
“是不是想进棺材里去躺着了呀?”
“杀猪佬,大毛,你们不要打岔,让他说下去!”
“九斤师傅,我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恶梦,我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