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师傅,不是我说你,李家的事情,李老板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好。”
“王师傅,谢谢你的提醒,我自己心里有数。”
唐青对王木匠的提醒从心底里感激他,他人虽然神神道道,但品行不错,事事处处为唐青着想。
确实,离真相越近,唐青的安全感、紧张感陡增,有时候甚至会喘不上气来。
老龙头自己从言谈举止中暴露出他在李姨这件事情上的自私和嫉恨,从而导致他做出或者说出一些有违常理的行为和话来。这可以理解,也应该理解他。
人无完人,老龙头的正直和善良,街坊邻居还是有目共睹,但在为李姨讨回公道这件事情上实在做的不妥,甚至走了弯路。
“今天龙爷怎么没有过来?”
王木匠坐在长排条凳上慢悠悠喝茶。
“一早来过了,你来的时候他刚刚回去。”
唐青清楚,今天她说的话对老龙头的打击肯定不小。
“怎么这么早回去了?现在才十点多钟呢。”
“估计是昨天做大媒太累了吧?”
“坐坐吃吃还累?我还比他多跑一趟你店里,多爬杀猪佬和上海阿姨那里好几趟楼梯呢。”
“年岁不饶人,你毕竟比龙爷小一些。对了,杀猪佬和上海阿姨有没有过来你家谢媒?”
“没有呀。”
“这个杀猪佬!”
“九斤师傅,你千万不要去说杀猪佬,我这媒人是不是名副其实,别人不一定清楚,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他们真的来谢媒,我也绝对不会收一点东西。再说,本来我应该包给他们贺礼,你说不用,我也没有坚持。”
“王师傅,街坊邻居不要拘泥于那些礼节,我最讨厌你送我,我送你,累不累?”
“所以,你还不是不要叫杀猪佬和上海阿姨过来谢什么媒。”
“我昨天晚上已经说过,叫杀猪佬和大毛过来向你向龙爷谢媒。不过估计不会来了,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人民理发店也不来了呢。”
“九斤师傅,这很正常,刚才我跟踪十八尿的路上碰到过他们,说是去看新房子。”
“王师傅,你碰到的他们是指杀猪佬还是大毛?”
“全部,杀猪佬和上海阿姨,大毛和傻姑,四个人结伴去看新房子呢。”
“哦。”
唐青突然感觉很累,整个人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力气。
“九斤师傅,听上海阿姨说准备买别墅呢。”
唐青没有回应王木匠。
“九斤师傅,大毛也说准备买别墅。”
唐青还是没有回应。
“九斤师傅,这杀猪佬和上海阿姨买别墅有可能,两个人现在的两间房子一卖,加上他们原来的存款应该不成问题。可大毛那来的钱买别墅?不会是说大话吧?我看他连买一间套房都在问题。”
王木匠也不顾唐青有没有回应,自顾自说个没完。
“新闻,特大新闻!”
包打听摇摆进人民理发店。
“你能有什么新闻?是不是黄包车踏的累了?想到九斤师傅这里来喝免费茶?九斤师傅,我看你应该向他收茶钱,他每次放茶叶都半杯半杯的呢。”
王木匠鄙夷地白了包打听一眼。
唐青坐在理发椅上还是闷声不响。
“王师傅,你每天过来人民理发店里扯淡头,你付九斤师傅茶钱了吗?”
包打听不顾王木匠说他,也没看唐青的脸色,径直走到杯架边,拿下茶叶罐,往自己的那只大塑料壶里面倒茶叶。
自从昨天作为婚车队的队长得到唐青表扬后,包打听就理直气壮地进出人民理发店,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贼头贼脑。
王木匠最看不惯包打听的这副嘴脸,他本来还想再拿茶叶数落包打听几句,可见唐青没有反应,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人家主人没有意见,你算什么?你也还不是白喝吗?
包打听倒满茶,一屁股坐到长排条凳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
王木匠实在看不下去,可又没有正常的理由赶包打听走。他手捧紫砂壶,想了想说道:
“你刚才说有特大新闻?”
“当然!”
包打听的二郎腿一抖一抖,抖的甚是得意。
“什么特大新闻?”
“这个特大新闻我只对九斤师傅说。”
“小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你那新闻根本不算什么新闻,还特大呢。”
“王木匠,你不要在我面前神神道道装未卜先知,我今天的这个特大新闻要是说出来,保证吓你一大跳!”
“包打听,你自己不要吓的双腿残疾就好!”
“王木匠,我还真差点吓的踏不动黄包车。”
“是吗?那我如果猜出你这新闻的内容,你准备怎么样孝敬我?”
“王木匠,你如果猜出我这特大新闻的内容,我孝敬你一辈子。”
“说话算数?”
“我包打听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从来说话算数!”
“你包打听说话从来像你的癞子头,说过就赖,赖了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