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和老龙头从鹿胎山上下来,一起在老张豆腐馒头店吃过早餐后,在人民理发店继续谈论那个人。
“龙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李丽的生父。”
“八九不离十。”
“他是场面上的大人物?”
“没错。”
“当年你想追查欺凌李姨的人,他百般阻挠?”
“何止是阻挠,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说李姨是你的救命恩人,指的是这一桩事情?”
“不是,这次是李姨第二次救我。”
“龙爷,你能不能先把李姨救你的经过详详细细和我说说?”
“李姨先后救过我两次性命,回想起来我、我、我……”
老龙头说到这里,声音更咽,两行热泪流下沧桑的面颊,溅落在胸前的青花瓷大茶壶上。
唐青没有紧紧追问,她清楚,这两次救命之恩于老龙头来说,何止是刻骨铭心?要让他回忆,肯定痛苦又痛惜。
痛苦是为自己,痛惜是为李姨。
“九斤师傅,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夜不能寐,悲喜交加。悲的是我已垂垂暮年,将亡之人,不能为自己的救命恩人讨回公道。喜的是你九斤师傅将要为李姨讨回公道,还李姨清白,还李爷清白。”
过了好一会,老龙头抹去泪水,神态恢复正常,但语调还是有些悲切。
“龙爷,李姨第一次救你她应该刚出道吧?”
唐青见老龙头心神慢慢平复,直接切入主题。她不想过多纠缠在客套话上,人民理发店随时有人进来,谈话随时可能被打断。
“那一年我刚转业到地方,日常作息还是沿袭老一套。一个冬天的早晨,我身穿单衣出去跑步,途中因为伤口复发,加上胃溃疡发作,人昏到在半路。”
那个年代大家温饱还成问题,那有闲心早起跑步锻炼身体。老龙头昏到在鹿胎山的山顶,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见。
李姨当时候才十几岁,但勤奋刻苦,每天坚持一早到鹿胎山上吊嗓子和练身段。
当李姨准备返回城区的时候,看见昏到在路边的老龙头,没有片刻犹豫,背起他往医院赶。
十几岁的李姨身子单薄,而立之年的老龙头身材魁梧,要背到医院其艰难可想而知。
李姨硬是一步一步艰难地将老龙头背到了医院,老龙头的性命得救,可李姨却因虚脱,也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李姨她怎么不打电话叫救护车呢?”
“九斤师傅,这样问你可不是九斤师傅了。”
“为什么?”
“那个年代哪里有电话可打?医院也还没有救护车。”
“哦,我忘记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就是呀,从这一次李姨救我可以看出,李姨绝对是一个好女孩,品行优良。”
“李爷也说李姨是一位德艺双馨的好演员。”
“可惜她遭那恶人欺凌,英年早逝。恶人啊恶人,我没能耐让你伏法,九斤师傅必会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老龙头说到这里,怒容满面,义愤填膺,手中的青花瓷大茶壶颤抖个不停。
唐青赶紧说道:
“龙爷,李姨她会理解你的,她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九斤师傅,李姨第二次救我后,李爷就告诫我,李姨不希望我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希望我以后不要再鲁莽行事,否则只会连累李姨、连累李家。”
李姨昏倒在戏台上并生下李丽,顿时成为剡城的议论焦点。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戏子,不明不白生下一个女孩,人们能不感兴趣吗?
好在李爷及时出手,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李姨才没有被唾沫星子立即淹死。
老龙头自从李姨对他有救命之恩后,也和李爷一样,成为李姨的铁杆戏迷,李姨的每一场演出他一定站在台下鼓掌喝彩。
李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老龙头能善罢甘休吗?他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欺凌李姨的男人,将他绳之以法。
老龙头利用自己在要害部门工作的便利,通过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一条重要线索。可当他正在一位剧团女演员那里收集证据的时候,一群人冲进来将他抓住,说他利用职务之便强暴那个女演员。
那个时候的流氓罪可不得了,何况老龙头是场面上的人,立马被判处死刑。
李姨得知消息后,不顾自己还在月子里,让李爷带着她找到那个女演员,请她务必不能冤枉老龙头。李姨还去找了当时候剡城的一个大人物,让他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老龙头一马。
老龙头死里逃生,从要害部门调到水利部门。
“龙爷,那个大人物应该就是那个恶人吧?”
“九斤师傅,这想当然的事情没有证据你也没有办法呀。”
“龙爷,我心里已经明白八九,有一个重要问题你必须实事求是告诉我。”
“九斤师傅,这个重要问题能够证实那个人就是欺凌李姨的恶人吗?”
“这个不一定,但我们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
“九斤师傅,你问吧,什么重要问题?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