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阿姨、傻姑、杀猪佬和大毛四个人一哭,唐青发了火。
她本来对四个人大晚上来自己家就不是很高兴,加上十八尿再次消失,心里窝着的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九斤师傅,那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
上海阿姨一拉杀猪佬的衣服,向大毛和傻姑一使眼色,走出唐青的小屋。
“站住!”
唐青一声大喊,上海阿姨一个立定,杀猪佬没站稳,高大的身躯撞在上海阿姨的身上,上海阿姨一个趔趄,扑在对面人家的门上。
“谁呀?”
对面那户人家传来问询声。
唐青刚想从屋里出来制止杀猪佬他们说话,可跟在杀猪佬后面的大毛和傻姑没有站住,两个人你撞我,我撞你,再撞在杀猪佬的身上。
上海阿姨本来刚从对面那户人家的门上转身,杀猪佬被后面的大毛和傻姑两个人一撞,再次撞在上海阿姨的身上。
“嘭!”
上海阿姨这次是屁股撞在对面那户人家的门上,要多响亮就有多响亮。在这静静的晚上,尤其一个大炮仗炸响在楼道里。
“谁?!”
“什么人?”
“发生什么事情啦?”
“快打电话报警呀!”
整个楼道的人全出来了,包括唐青对面的那户人家。
老人们早已经睡下,一个个身披外衣赶到唐青的楼层。
“大伯大妈们,吵醒你们了,不好意思。今天杀猪佬和上海阿姨、大毛和傻姑办喜事,他们给你们送喜糖过来呢。”
唐青先稳住老人们,然后转向上海阿姨他们四个人:
“你们看看,还是吵醒大伯大妈们了吧?我叫你们不要急,大伯大妈们年纪大,睡的早,喜糖明天我会分给他们。”
“九斤师傅,这……”
上海阿姨平时在人民理发店里咋咋呼呼,威风八面,现在面对披衣围观的老人们却不知所措。
“杀猪佬,大毛,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既然大伯大妈都起来了,还不把喜糖和鸭蛋分给他们?”
唐青从屋里拿出一筐鸭蛋和一塑料袋喜糖来。
“九斤师傅,怎么分?”
杀猪佬低声问唐青。
“大伯大妈们,一点小意思啊,鸭蛋每人两个,喜糖每人一把,来,快拿着。”
唐青没有理睬杀猪佬,自己开始分起来。
“这太客气了吧?谢谢,谢谢!”
“这鸭蛋应该是谢媒人的呀,怎么分给我们了呢?”
“是啊,分给我们喜糖吃已经很高兴,还鸭蛋呢!”
老人们本来大晚上被吵醒,心中怨气和怒气十足。现在手捧喜糖和鸭蛋,心中欢喜的不得了。
“大伯大妈们,这杀猪佬和上海阿姨、大毛和傻姑都是你们熟悉的人,他们能走到一起你们也是媒人呢,这鸭蛋你们应该吃。”
剡城风俗,新人成亲后要“谢媒”,就是感谢媒人成全。谢媒,必须拿新鲜的鸭蛋去谢。
鸭蛋剡城土话叫“压子”,压子压子,早生贵子,所以要拿鸭蛋去谢媒人。
“谢谢,谢谢,祝你们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啊!”
老人们手捧喜糖和鸭蛋高高兴兴返回自己的家。
“九斤师傅……”
上海阿姨不好意思地望向唐青。
“你们还不快走?”
唐青随手把刚才杀猪佬他们送来的另外三筐东西抡到门口。
“九斤师傅,这些送给侬。”
“刚才分的那一筐鸭蛋也是送给你。”
“分的那喜糖也是。”
“明天我们再你拿一筐鸭蛋和一袋喜糖过来。”
上海阿姨、杀猪佬和大毛、傻姑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才已经说过,谢媒你们去谢老龙头和王木匠,我唐青不需要你们谢!你们如果再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唐青说着关上了门。
上海阿姨、杀猪佬和大毛、傻姑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垂头丧气抡起那三筐东西走下楼梯。
“杀猪佬,侬明朝把上次阿拉噶医药费给九斤师傅送过起。”
“我自己也还有三年的摊位费是九斤师傅垫的呢。”
“侬是勿是宁?三年摊位费都要九斤师傅垫?”
“当时候我确实没有钱,后来也就忘记了。唉,都五年多了呢。”
“五年?五年的利息是多少?侬看看,九斤师傅伊节约成什么样子?阿拉自己也勿把医药费给伊,难为情,难为情呀。”
上海阿姨和杀猪佬边走边自责。
“唉,九斤师傅自己那么节省地过日子,还每年过年过节给我和我娘钱。”
“要没有九斤师傅给我五百元钱,我估计得饿死在剡城街头。”
“我们想办法给九斤师傅一点钱吧?”
“九斤师傅能收吗?她这次为我们的婚事忙前忙后,累了不说,还肯定贴进去好些钱。”
大毛和傻姑也很内疚。
“杀猪佬,九斤师傅退还侬多少钞票?”
上海阿姨问杀猪佬。
“三百多些。”
“上海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