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唐青没想到包打听会主动来人民理发店。
“九斤师傅,我向你报到!”
包打听胸脯一挺,黄马甲一抖,一个立正,一个敬礼。
“呦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唐青本以为包打听避她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来见她?还乐呵呵、一身轻松。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莫不是李丽那里竹杠敲成了?数目还不小?有可能,李丽、李真、李雅不放心他的这张碎嘴,或许加倍补偿了他。否则凭他包打听的个性和为人,不可能乖乖就范。杀猪佬和上海阿姨的医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包打听宁愿进去吃淡馒头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掏腰包。
老龙头和王木匠在,我不能让包打听说漏嘴。
说李丽有个大哥,有个双胞胎妹妹,这没关系,反正老龙头和王木匠不会相信,我也正好进一步试探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李姨有没有另外的亲人?
关键是不能说李丽开办美发美容沙龙是挂羊头卖狗肉,是搞非法传销。那样的话,李丽刚刚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顷刻就会土崩瓦解,李孝女变回李杂婆不说,还会变成李不法。
我得先发制人,让包打听不敢胡来。
唐青拿起剃头刀在剃刀布上一刮,一拍理发椅,大声说道:
“你上来坐好!”
包打听一见明晃晃的剃头刀,原本恣意、张扬、轻松的身子一紧,回归呆滞、畏缩、害怕,不敢挪动一步。
“怎么?我给你剃头不要剃?”
唐青扬了扬手中的剃头刀。
包打听眼望剃头刀划出寒光闪闪的弧线,脸也跟着白了,结结巴巴回答道:
“九、九、九斤师傅,我、我、我不是来剃头,我、我、我……”
“包打听,你不要鹅鹅鹅。杀猪佬前不久因为鹅鹅鹅,被九斤师傅曲项向天歌,剃了个大光头。”
“那大光头那个亮啊,亮的杀猪佬不敢去钻桥洞,只能在家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包打听,九斤师傅要是给你剃这样的一个大光头,保证你晚上踏黄包车对面小汽车过来得先给你让道。”
“何止是小汽车过来要让道,进去里面吃淡馒头人家都得让道,放风肯定让包打听先出来!”
“放风是优先了,那晚上可惨啦!”
“晚上怎么会惨呢?”
“你想,包打听一千支光的大灯泡照在那里,里面的那些人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那是,里面的那些人估计得揍扁这个电灯泡!”
“里面那些吃淡馒头的人一个个横的很,他们专门欺负新进去的人。”
“据说呀,那些常吃淡馒头的人不但欺负新进去的人,还专挑身体有缺陷、爱传嘴的人出气。”
“那包打听不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九斤师傅提前为他考虑,先给他剃个大光头,然后让我们两个给他来几下,让他适应适应,免得进去了一下子不适应。”
“这个主意好。”
“那先去把店门关上。”
老龙头和王木匠趁机一唱一和奚落包打听。
“哎,别别别,不不不!”
包打听一见王木匠起身要去关店门,身子一摇摆,连滚带爬逃出人民理发店。
“哈哈哈……”
“呵呵呵……”
老龙头和王木匠望着逃出人民理发店的包打听,乐不可支。刚才还为李姨冤屈的命运而感伤流泪,现在却如三岁孩童,笑的前俯后仰。
唐青见怪不怪,包打听的臭德行她了如指掌。
她知道包打听不会无缘无故来人民理发店,尤其是在要给杀猪佬和上海阿姨结算医药费的关键时刻,他不躲反而乐呵呵来向她报到,说明他得到了更大的实惠,并有更大的事情要对她说,试图从她这里获得好处。
现在老龙头和王木匠吓跑包打听,唐青没有多少在意,觉得这是一个请老龙头和王木匠回避一下的好机会。
老龙头和王木匠如果在人民理发店不走,包打听即使没有被吓跑,唐青也没有机会问他事情,反而要担心包打听说漏嘴,说出李丽开办美发美容沙龙是搞非法传销。
“唉,我本来想下午去找他,让他明天早一点去医院结账,刚才他自己来了正好,可正事还没有说,被你们给吓跑了。”
“九斤师傅,你是真的要给他剃头?”
“我们还以为你是吓唬他,让他走。”
“既然他主动过来,我也得给他个面子,好让他明天结账结的干脆点。”
“都怪我们,领会错你的意思了。”
“这个包打听不知道会不会小心眼,明天不去医院结账。”
“这个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一走,保证他立马回转人民理发店。”
“嗯,有可能,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有事情要和九斤师傅说。”
“龙爷,那我们走,千万不能耽误明天杀猪佬和上海阿姨结账。”
“九斤师傅,那我们走了,有事情你招呼一声。”
“九斤师傅,如果那包打听耍小心眼,你随时叫我们。”
老龙头和王木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