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寺一住三个月,每天睡睡懒觉,晒晒太阳,隔三差五南无心会带叶舟去打个牙祭,讲讲这个世界的奇闻趣事,日子懒散却也惬意。
直到初夏,封府似乎才想起来有叶舟这么一号人。
其实叶舟不太想回去,她倒是希望封家人把她彻底忘掉。
离开时,觉得很有必要与南无心告个别,但南无心并不在香房。
准确的说,南无心经常几天不回来,他是个待不住的人,喜欢美酒,喜欢美景,喜欢无拘无束。
还是有点惋惜的,毕竟她已经把南无心当成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
南无心拧着装有糕点的油纸包去香房找叶轻舟时,屋内已经没有她的东西。
“叶姑娘呢?”南无心皱眉问打扫的小和尚。
小和尚上前双手合十:“叶施主已经被家中人接走了。”
“家中人?她家住何方?”
小和尚道:“小僧不知。”
南无心又拧着糕点去找空了,叶轻舟的打扮不似一般小门小户家里出来的,在安国寺住了几个月,空了总会知道她的底细。
空了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研究围棋,见南无心来,不等他问便道:“萍水相逢,无心何必有心。”
“我听不懂你讲的这些个佛语哑谜的,叶轻舟家住何方?”南无心直奔主题。
空了一边看书一边下棋,在与南无心说话一点没耽误。
“她与你无缘!”
“不是说相逢就是缘啊?天南地北我们都能相识,怎会无缘?”
空了摇了摇头,落下一白子后又捡起黑子,淡淡的笑容里装着满满的慈悲与智慧:“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南无心想把糕点扔这个秃驴脑袋上。
空了不想说,问了也无用。
南无心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拿着糕点回房吃的也不香了,似乎是少了一个和他抢食的人,空落落的。
此刻,叶舟的马车路过城门附近,她打开车窗一角看了下,城外的灾民并没有减少,却不似之前那般混乱打砸抢,多了不少的棚子,有几个粥棚正在施粥,负责人穿着寻常家丁衣服,该是一些富足人家在行善积德。
回了封府,叶舟第一时间去见了姜氏,总是要先和她打声招呼的。
慕容心慧也在姜氏的房里,初夏穿的单薄,她的小腹隐约已经能看出隆起。
“回来了?”姜氏睨着眼看叶舟。
“嗯。”
叶舟的声音里带着疏离,自认曾经表现的够顺从,只为在这个家里各自安好,安国寺的三个月她才明白,不管如何识趣,封家都不会接纳她,在有下毒一事,她和封家的关系已然将到了冰点。
也想过要把慕容心慧栽赃的事情说出来的,可谁会信呢?慕容心慧直言不讳的告诉她,便是料定了这一点,有恃无恐啊。
“还以为郡主这段时间在安国寺吃斋念佛会清瘦些,我特地让下人准备了饭菜,感谢郡主为我和孩儿祈福,现在一看,郡主非但没瘦,似乎还比几个月前胖了不少,如此我便放心了。”
叶舟暗暗学着慕容心慧娇柔做作的模样,上下唇瓣吧嗒吧嗒的。
这一举动正好落在姜氏眼里,脸顷刻就沉了。
慕容心慧不说姜氏还想不到,叶轻舟粉腮若李的,哪里像是吃了三个月素的模样。
“皇后传话说是挂念你,让你明日进宫。”姜氏道。
原来并不是封家突然想到了她,而是皇后要见她,封家不得已才把她接了回来。
失望吗?
已经不失望了。
从姜氏把她仍在安国寺,几个月来封府不闻不问,便是看透了,封家人多看她一眼都心塞,之所以一直忍受,无非是在忌惮皇后。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叶舟冷淡的回了一句,也不等姜氏应下扭头就走。
“郡主这态度,是不是因为娘把她送去安国寺记恨上了?都怪儿媳,若不是因为儿媳怀孕,郡主也不会给娘使脸子。”慕容心慧自责。
姜氏冷哼:“你是我封家的功臣,更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大的过你腹中子嗣,若不是皇后三番两次来传话要见她,我倒是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眼净心也净。”
之前几次都搪塞过去,只说是郡主在安国寺为封府祈福,但这一次皇后直言明日一定要见叶轻舟,想想慕容心慧的胎已经坐稳,姜氏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回叶轻舟。
叶舟路过前院时,封潇霆从外面刚回来,四目相对,皆是停在了原地,而后,两人擦肩而过。
院子里的绿植已经长开,除了那棵窗前的梅,光秃秃的一点叶子也没有。
“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几个院子里的婢女惊喜的上前见礼。
“嗯,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还好吧?”
一个婢女讨喜道:“都好都好。”
叶舟点点头,吩咐道:“准备些热水来吧,我想沐浴。”
婢女忙不迭就开始下去忙活,郡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们都快闲出毛病了,封府没有给她们指派什么活计,只是每天打理打理郡主院落。
安国寺没有大浴桶,只能用木盆简单清洗,回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