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刺了个空,青年男子差点顺势摔着地上。“再来”,笑脸盈盈的说道,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十次进攻了,每次比试都是止步于十招之内,未能伤了其兄长分毫。兄长时云江自二十岁起就跟随其父镇守南境,一守就是七年,经历大小战役数十次。所以在旁人眼里,男子的武功逊于他的兄长也不足为奇。况且时云江在边境上战功显赫,年纪轻轻的就被册封为西宣国第一少将军。
对于青年的屡屡挫败,坐在一旁的时牧早已看不下去,压不住胸中的怒气,面朝青年破口大骂道,“平日叫你勤于练功,你有没有听从吩咐?,我常年驻守边境,是不是没人管着你就偷闲了?你大哥同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跟为父去了军营,从一个小小的伍长做起,如今已经是...”
时云江不忍弟弟受骂,便打断了父亲的话,语调温和带笑,“爹~,你就不要责骂云川了,相比两年前他的武功,如今进步也不算少了。”
青年的名字叫时云川,与时云江都是云字辈,家中排行第二。二十二岁的他身形修长,容颜俊朗,气质清秀。相比之下,时云江身材魁梧,刚劲有力,边境条件艰苦,投身军营的他常年风吹日晒,肤色显得有些黝黑。时云川一个箭步的跃起,使出了一招“剑走偏锋”,时云江以退为进,轻易的躲开,连续七八招下来手中虽无任何兵刃,仅凭灵巧的躲闪便化了数次进攻使对方讨不到半点便宜。紧接着卖出一个破绽便夺下时云川手中的长剑。西宣国“第一少将军”的称号并不是徒有虚名,而是凭借自己在沙场上奋起抗敌授西宣国册封。
“老爷”管家大步径直的走来“老爷,宫中公公来传召,命大公子即刻进宫面圣,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时牧点点头表示知晓。时云江抱拳躬身告别,穿过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的曲折游廊,走到庭院,一刻不敢怠慢的进到客厅。平日里兄弟两人的切磋都喜欢挑在后院,地方宽阔,更重要的原因是僻静不会叨扰到家人,角落摆置了一套的光面的石桌圆凳,时牧缓缓的坐了下来,刚才脸上的怒气全无,转而浮上了一丝忧愁。斑白头发随处可见的他其实才五十来岁,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的条条皱纹。一个月前他还是南境的主将,因为边境上的一场败仗被停职夺去了兵权,赋闲在家。
按西宣的军制,任何军事上的战役,从策划、组织、兵力调动、参战整个过程都要汇编成军报呈送至兵部审理和甄核。俞天关一战中敌军派出小股精兵,潜入城中绕开外防,烧毁粮草、车舆、厩牧、装备、军械。随后敌军主力趁乱破城后长驱直入,专攻薄弱之处。对城中的地形、城防如数家珍。
时云川看出了父亲的忧愁,收剑入鞘,替时牧打抱不平,埋怨道,“爹,孩儿觉得俞天关一役错不在你,我也阅览过你们送回来的军报,敌人进城后目标很明确,招招命中要害,可以说得上指哪打哪。连我都看得出来定是有人将城防图泄露给了敌人,难道兵部的人看不出来吗?就因为找不出证据是何人所为就草草的下了定论,扣你一个指挥不力。”时云川说着越发的激动,有些停不下来,“况且城防图在兵部那里也有备案,谁敢说就一定从...”
“住口!”时牧严厉的喝止道,顿了片刻,神情和语调皆十分严肃,正色道,“川儿,你记着,朝廷停了我的职,我一点都不觉得冤。为将者,不仅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远见,更得有敢于接受失败的勇气,敢于担当,而不是一味的去推卸责任。俞天关一役,三万将士血染沙场,作为一军之将能逃其咎吗?”说完眼眸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泪。
时云江到了朝堂大殿上,看见丞相傅允面色黯然肃立不语。坐在龙椅上的西宣国君主杨弘渊手中正拿着一张奏折,看上去体型富态,莫约是五十岁的年纪。时云江朝拜之后接过来自南楚国捎来的议和信件,迅速浏览了一遍。
“一个月前,在南楚攻下俞天关之后,突然提出停战议和。众多朝臣也都纷纷表态主和。故而朕也答应南楚派使臣前来交涉,明日可抵达西都城,两位爱卿对南楚提出议和一事,有何见解”杨弘渊缓缓站起站起将两袖往身后甩开打破了朝堂中的平静。
“陛下,臣以为可以与南楚商议停战议和一事,近三年以来,他们屡屡举兵来犯,自俞天关一役后,我军伤亡惨重。时家老少将军带领南境守卫将士虽奋起抵抗,虽抵挡了住他们的继续攻势,但我朝已经倾尽国力,消耗巨大。在北境边上,现在我们和中豫还是友邻邦交。难保终有一日他们会翻脸,趁机侵入北境,西宣国将陷入两面夹击”傅允郑重其事的说道。
傅家几世为官,书香世家,五服几代中都有亲属在朝中六部任职,但皆是常鳞凡介,最高的也就他的叔父是户部侍郎,到傅允这一辈出了一个丞相,可以说上光耀门楣。对于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其身份除了是西宣国第一少将军外,还是他的女婿。四年前,傅允唯一的女儿嫁入时家。虽然两人是翁婿关系,但从不妨碍各自对当朝时局的看法。
西宣国地处西南,夹在中豫、南楚两大国之间。北境边上的中豫亦是虎视眈眈,且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