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她望着湖面出神,没想到已经在上竹宫待了快十三年,起初她还是个小乞丐,记事开始就在乞讨,过着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那时她才六岁,瘦的不成样子,是上竹宫带走了她,以及乞丐堆里其余无父无母的孩子,只因为她们口中的有衣穿、有肉吃,便心甘情愿的跟她们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衣服和肉是要凭能力抢夺来的,陆陆续续,上竹宫又从各地带来孤儿将进有百十来名,可只是过了一晚,就只剩下十四名女孩活了下来。
那场争夺本来只有十三名胜利者,而她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满身是血的从周围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成为了上竹宫唯一的十四。
因为她不想再过整日看人脸色,被人一脚踢开的讨饭日子。
上竹宫,封奕安也是略有耳闻,江湖上很隐秘的一派,而初露头角的赏金杀手——陆十四,行迹成谜,杀人无形,上至朝廷官员下至武林人士,她都接过,而且评价极高,以至于对外宣称她是上竹宫唯一的男弟子以来保护自己。
“听说曾经有人高价买武林盟主的脑袋,可没有人敢做这单生意,是你应下的。”
这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可这武林盟主被杀还是引起了不小风波,以至于他那时才听人提起上竹宫这个门派,此时忽然有些好奇,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两年前她不过也才十六七岁,论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身材魁梧的令掌云。
“杀人不一定要正面对打,上竹宫养的是暗杀者,不是名门正派的下帖战。”
令掌云那个人私下里好色成狂,对小姑娘没什么防备之心,所以被她下毒毒死了。
以前的过往楚弃欢丝毫不想再提了,眉头微微皱起,又问道:“不知王爷方才说的这份交易得需要多长时间。”
要是押上一辈子可就不划算了。
“两年,两年后,你便可离开。”
两年,不长不短,足够时间了。
封奕安看着远处的过来的身影,自自然然的就拉起了她,半分没有不适,不禁让人感叹脸皮可真厚。
“这戏便从现在就开始了,以后在所有人面前不要露出什么破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好歹也是姑娘家,这么大还没有被男子离这么近,这一刻全身都僵了起来,一听说还要掉脑袋,她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还没反应来,封元安兴冲冲的就站在了他们面前,有些不高兴说:“用晚膳了,母妃都来了。”
“走吧。”
…
前厅内早已落座的老太妃还带着宫里的那份礼仪和规矩,双手叠放在膝盖处,挺直着腰背,黑白参杂的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绾成髻,玉簪斜插,眼角微微下垂,可还是那般精神,嘴边始终挂着笑,不急不恼,只等看到他们进来时说了句:“来啦。”
“母妃,这就是儿臣在上溪县遇到的姑娘,也是她救了儿臣。”
“听说了听说了。”老太妃仔仔细细打量着楚弃欢,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姑娘,白白净净的,甚是好看啊,听安儿说,家里是个农户。”
完了,楚弃欢心想,皇室家族,岂容得下一个种地人家的女儿嫁进来,那不是有失身份吗,老太妃待了半辈子的皇宫,肯定知道身份何其重要,该不会,要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吧,这可怎么办!
“民女弃欢参见太妃娘娘,回太妃娘娘的话,民女家里确实...是种地的农户。”
楚弃欢连忙上前跪拜。
“种地的好啊,我们吃的饭菜不都是种地得来的嘛,人又老实能干,关键还生的还这么水灵,唉,这年纪渐长,就特别想回去乡下生活,有山有水有田,邻家也都友善热情,比这没有人情味的京城,好多了啊。”
眼角泛着点点泪光,冲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楚弃欢有些诧异,这就认下了?没有想象中的刁难、也没有盘问,好像就这样淡淡的知会了一声而已,早就料到如此的封奕安领着愣愣的楚弃欢坐下,开始询问起老太妃的近况。
“母妃近来身子可好,有没有按时吃药。”
“回王爷的话,太妃最近稳定了许多,饭也能多吃几口了,御医每日都来诊脉,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答话的是跟在老太妃身边的多年的梁麽麽,高兴的说起太妃最近状况。
“那就好。”
听到这话,他放心了许多。
此时的封元安神神秘秘的站在门前说:“咳咳,好了,今日府中来了楚姑娘这位贵客,所以,我特名厨房做了几道新的菜式。”
说着,婢女们一人端着一盘菜一个个鱼贯而出,摆满了整张桌子,一共是七菜一汤。
“这些菜可都是专门为了楚姑娘做的,为此我还特意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封元安站在桌前,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楚弃欢,慢腾腾的开始指第一道菜一字一句的介绍说:“这第一道菜叫——心存异心。”
封奕安微微蹙眉,一盘豆腐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