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霄。
他离了万妖城,随风而上,眨眼间便来到冥界九天之上。
此时,一场比万妖城中凶险无数倍的战斗正在发生。
虚空中,一道健硕的身影傲然孤立,周身阴阳二气飞涌,气势雄浑逼人。
在他百丈之外,只见五只妖兽身上五道神光直冲天际,化作五彩光芒照耀苍穹,与那人身上的黑白二气针锋相对,丝毫不退。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咔!”只见一束漆黑的闪电从天而降,那闪电中蕴含着无尽无尽的毁灭之力,劈碎虚空,顷刻间便斩断了两股力量的胶着,将五只大妖和那神秘人同时震退三十余里。
灭世之威,凛凛不散。
闪电中显现出他的身影,黑炎猎猎,黑目如神,骇得那五只大妖浑身瑟瑟,目露惊慌。
而那神秘人似乎并没有受伤,被震退后一步走来,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该来,我不必来。”
说话的,是那个宛如魔神下凡的他。
“是的。”
回话的,赫然是七十七年前与他在两界山上喝酒的那个人。
他道:“可我们现在都来了。”
神秘人道:“你想明白了吗?”
“没有。”
“所以你来了。”
“你又为何而来?”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执迷不悟!”
……
……
山还是那座山。
月光照在那块朝天阙的山崖上,还是七十七年前的月光。
山上的紫竹林好像还是那么多,没有多一株,没有少一株,只是枝叶间些
许不同的高低错落,还是露出了岁月的痕迹。
据说,这里的紫竹七十七年才开一次花,开完花竹子便会凋零,然后长出新的竹子。
今年,又到了竹子开花的时候。
竹叶后面的山峰上被开辟出了一个洞口,竹叶为月光让开了一条弯曲的小路,光落在笔直的山洞旁,笔直的山峰上刻着三个清清楚楚的字:思过崖。
这座两界山里从来没有名字的山崖,终于有了他的名字。
夜凉如水。
子时方过,从洞里走出一个人,他一身粗布,衣衫破旧,须发豪放,但他脸上却干净的很,眼中更是一尘不染,宛如旧历十五的皓月。
他走出山洞,走上了那条月光铺成的小径。
在今天,在紫竹开花的这个夜晚,这是他七十七年来第二次走出这座山洞。
上一次是为了出山救万妖城——他正是昨日从万妖城归来的那个青年。
他在此时第二次出来,一定是为了见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已经坐在了七十七年前的那块不成形的石头上,独自喝着酒在等他。
“思过崖,好名字。你取的?”
这个人月下的相貌比七十七年前有些苍老,可酒量似乎更好了,因为他已经连喝了十三杯,脸上丝毫没有醉意,酒壶里的酒也丝毫不见少。
“是。”
这个蓬头散发的人做到了另一块不成形的石头上,就像七十七年前一样。
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他自己给自己倒满了酒。
“是个好名字,云生当思过,和你的名字一样好。”
云生道:“多谢。”
“恭喜你,你成功了。”
云生道:“何来成功?”
“能够用七十七年便领悟毁灭之力,分开我与它们的争斗,果然不愧是天地所生的灵魄,老夫当年可是经历了五百三十一世轮回才有所参悟。”
云生道:“神不愧是神,什么都看得见。”
被称为神的那个人说道:“你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云生道:“你看上去变老了。”
那个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等这口气叹完了,他好像又老了几分。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昨天,你还是出手了。”
云生道:“没错。”
那人又喝完一杯酒,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云生道:“是的。”
那人放下酒杯,又提起酒壶,说道:“如今你已有了毁灭天地的能力,可即便天地毁了,一切还是一样。”
云生盯着他手里的杯子和酒壶,忽然问道:“那仇恨究竟要如何治?”
那人道:“仇恨不可治。”
云生道:“天地为平衡,生命为失衡。天地衍生生命,是为平衡中孕育着失衡。便如生命孕育了情,情孕育了恨。”
那人笑问道:“这就是你七十七年悟出来的东西?”
“是。”
云生点点头。
那人又问道:“情为何物?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