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差不了几时,在中原北疆,坎辰部洲的巫云山,一场凄惨的争斗正在激烈地上演。
眼下,整座巫云山已全被寒冰冻结,山腰际,万古沧海阁也早已不复往日容颜。
在破败了一半的山门前,业力纷飞,两方人马正在激斗,看得出,被动的一方正是薛家的沧海阁。
此时,在巫云山之顶,重云之上,一群黑影浮在空中,宛如一层深秋静止的树叶。
“公子,看样子薛家败局已定。”
说话的是个女人,一身漆衣黑裙,身材姣好。
“花露,你觉得冰儿还能挡几人?”
白云生负手而立,俯视着巫云山上的战斗,声音淡漠。
他身后的美女统领眼神一紧,微微躬身退后,并未回答,不过双手已做好了搭救的准备。
“冰皇之怒!”
霎时间,一声娇斥震彻山谷。
万丈寒冰剑芒悬空落下,将对面杀来的业力冲击波狠狠击碎。
“嘭!”
一招击落,雪花弥漫,震得冰封的巫云山都微微一颤。
“噗。”
一招落下,鲜血洒落雪地。
不过吐血不是对手,而是击退对手的薛冰。
血珠从她的白衣上滚落,一张俏脸比这冰天雪地还要苍白。
用中营位后期的修为强行催动大营位的招数,所受反噬本就难以估量。
一名男子接下被击败的同门,提剑上前,道:“薛姑娘,你已是强弩之末,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哼!”
倔强的薛冰撑着雪剑踉跄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迹,冷嗤道:
“李腾!师父平时待你神水宫不薄,如今阁中受难,你们竟然趁机上门滋事夺权,沧海之威岂容尔等卑鄙小人玷污!”
“薛姑娘,世事无常。如今薛家败落,已经没资格再做坎辰部洲的江湖领袖。”
男子倒是说得不卑不亢:“既然薛姑娘不肯收手,那在下只好失礼了。”
“呼!”
李腾话音未落,手中剑已刺出。
浊蓝色的业力散落成珠,融于雪,化成一朵朵奔袭的雪花,射向虚弱的薛冰。
此时的沧海阁掌门业力几乎已耗尽,却仍然挥出了手中之剑。她身后的沧海阁弟子已纷纷捂上双眼,不忍再看。
“噗噗噗......”
雪片疯狂地打在薛冰身上,溅出一条条鲜血。
雪剑瞬间被震飞不见,李腾夺命的剑锋已到脖喉之前。
“掌门!”
几位重伤的阁中长老有气无力地惊呼着,可惜她们早已寸步难行。
“师父,对不起......”
薛冰闭上双眼,眼角落下两滴眼泪,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了白云生许久未见的身影——这是她在世间最后的眷恋。
就在这光火明灭的一瞬间。
“呼!”
一阵凛冽的黑风突然从山上刮了下来,秋风扫落叶一般,卷起了神水宫的人马。
风过无痕,雪迹依然。
待到风止,沧海阁山门前,只剩一具具尸体点缀在雪中。
静。
骤然的安静让一众沧海阁弟子惊奇地睁开眼。
只见面前的尸体中站着一道黑衣背影,她们的掌门正躺在黑影的双臂之间,昏厥了过去。
再向前看,神水宫的人皆已凉在了雪中。
半个时辰后。
薛冰从自己房间的香榻上醒来,一睁眼,一张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清楚地映入眼帘。
霎时间思念翻涌,佳人顾不得一身的伤痕,顿时泪眼朦胧。
她昏迷前看见的景象居然不是幻觉,那个在生死一瞬间出现的人,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薛冰颤抖着声音唤道:“云生!”
白云生温柔地握着佳人玉指,轻声道:“我回来了。”
脸色苍白的薛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坐起身来,立刻扑进了他冰冷的怀里。
梨花带雨湿青衫。
十几年的分别,就化成这一刻温馨的相拥。
多少不安,多少惦念,都付在无言中。
稍后的一个时辰,薛冰简单说了说这些年沧海阁的变化,自从烟雨楼袭击破坏支脉封印后,天池之水倒涌,将整座巫云山冰封,沧海阁也实力大损。风花雪月四位长老为护弟子出山,全部被封在了山腹中,门中大营位的高手几乎死绝,她的掌门之位是十年前才坐上的。
“难为你了。”
白云生温柔地心疼道,心中遍生怜惜,让一个刚入中营位后期的女子撑起一个破败的世家宗门,要付出多少艰辛。
薛冰离开白云生的怀抱,拉着他的手,目光闪烁地说道:“云生,你这次来,是为了报仇吗?”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也是个聪慧的女子,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刚刚白云生对她说了自己的身世,她很开心,也很担忧。
“你已经知道了。”
白云生并未隐瞒。
薛冰拉着白云生的手,忧问道:“芭蕉洞和三山七岭上万条生命,云生,你的仇恨真的那么深吗?”
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