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诸位军医也想起了之前桑乔的操作,那时他们还觉得桑乔一介女子行医,端的是矫情和麻烦。
却原来,人家并不是什么矫情,而是为了消毒杀菌,防止伤兵的伤口溃疡。
军医们的脸今天可谓是红了白,白了红,互相觑了觑,倏而一齐向桑乔行了一礼道:“之前对桑姑娘多有误解,多谢三姑娘不与我等计较,还大方为我等解惑。”
军医们不好意思极了,瞧瞧人家多善良仁义,默不作声的捐献药材,毫不夸耀自己的善行,被他们误解,却并不计较,还为他们解惑。
而他们呢?却排挤她,甚至背后非议她,他们真是惭愧。
桑乔但笑不语,算是接受了军医们的道歉。
而军医们得罪过桑乔,钟汤却没有,他现在只想知道除了高温可以消毒杀菌,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消毒杀菌。
右边那个伤兵的伤口那般干净,他直觉这可不仅仅是用热水洗个手的功劳。
“你且说说还有什么杀菌的法子,我也不白学你的医术,我们可以交换,你教我杀菌,我教你别的你不会的医术。”
钟汤是个快言快语的老头,他不耐烦桑乔这么说一段停一段的,于是便直言交换。
“您竟也是大夫么?”桑乔故作吃惊。
事实上她当然知道这个老者是从医的,不提他对消毒杀菌异于常人的关注,只说他身上的药香就已经暴露的他的身份。
宁远一直观察着桑乔,此时一见她这幅模样,便知她又是在演戏了,只是心里起了几分兴趣,所以他虽知晓她在做戏,却并没有拆穿。
而钟汤却不像宁远那般心机深沉,只以为桑乔真不知晓他是谁,因此很有些吃惊,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不知我是谁?”
难道他医谷谷主,神医钟汤的名声已经没落了吗?竟然有不知道他钟汤是谁的医者!
桑乔愣住了,她知道这老者应该是个大夫,可听他这语气,怎么的,他还有什么别的高深的身份?
“您莫不是御医?”
大夫在古代的最高级别是御医,所以难不成他是个御医?
钟汤生气了,“御医怎能同我相比!”
他堂堂医谷谷主,一届神医,竟然被当做庸碌无能的御医,简直是奇耻大辱!
顾安乐鲜少见到自己师父这般急躁气恼的模样,噗嗤一笑偷偷提醒桑乔:“我师父是医谷谷主,神医钟汤。”
医谷?桑乔想起自己当初在医馆街上听到的宁远和程彪的争执中,似乎就提到过医谷。
当时她还在想,这个医谷莫非就是小说里常写的那种专出神医或者毒医的江湖组织,现在看来,她还真没猜错。
艺术果然源于生活。
想着想着,桑乔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等会儿的,让她捋捋先。
桑乔的眼神在几人间来回梭巡。
首先,她面前有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极帅,是可以用剑眉星目,刀削般的脸庞来形容的那种帅。
其次,这个男人原本身世显赫,后来却遭逢巨变,一夜之间,全家都被昏君斩首,只余他一人,和忠心于他的二十万大军。
然后,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个长得也十分帅且智商极高心计极深的军师智囊,这个军师智囊还习惯性的拿着把折扇装逼。
再然后,这个男人身边除了有智囊,还配备了一位医术堪称神医的江湖组织医谷谷主。
最后,巧之又巧的是,这位医谷谷主身边还站着俩徒弟,徒弟是一男一女,女子娇俏可人,美丽非常,男子沉稳有范,气质端重。
桑乔捂嘴,这是什么耳熟能详的剧情她不说!
桑乔最后将视线落在顾行云和娇俏女子身上,看了一会,发现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命定的真爱,长得还怪有夫妻相。
桑乔的眼神看的顾安乐头皮发麻,她不过是提醒了她师父的身份,这姑娘的眼神为何如此诡异?
顾安乐没忍住伸手在桑乔眼前晃了晃,桑乔被这一晃回身,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捧场道:“原来竟是钟神医,久仰大名,是我眼拙了。”
众人:“······”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久仰大名的样子,甚至连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
不管别人怎么想,桑乔自己在知道钟汤的身份后,脑子里已经转开了。
神医兼医谷谷主啊!这不就是现成的老师和资源吗?
捧完场,桑乔道:“钟神医愿意教导我医术自是我的荣幸,只是如何消毒杀菌也不是门简单的学问,说来话长,烦请钟神医等我一等,我先替这两位伤兵换过药。”
说完也不管钟汤同意与否,径自为伤兵处理起伤口来。
照旧是热水用皂洗手,又端来一盆冒着白烟的滚水,将剪刀丢进去烫上两分钟,再用明火烤干,然后才用处理好的剪刀剪去伤口上的腐肉。
众人就这么看着桑乔剪完腐肉,心想,接下来该是上药了,可桑乔却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把指长的小木棍,木棍尾端还缠着白白的东西。
她将那小木棍的尾端伸进一个瓷瓶中再取出,然后便用木棍去擦拭伤兵伤口处的脓液。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