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开始反复咀嚼今天表演课上自己调用过的那段回忆。
那是一段怎样的回忆呢?
在她家乡,有着各种封建迷信,比如“暴雨天出生的孩子是被诅咒的”,妈妈生她的时候,连下了三天的暴雨。
是个女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乡村里,一开始就应证了那句迷信。
后来不久,她妈妈在艳阳天生下了她弟弟。
而后,两岁的她就被以“家里穷”为由送去了外村,给了生不出小孩的人家。
据说卖了十块钱。
生不出小孩的人家挺欢喜她,但似乎老天爷不太满意,在她五岁时就收走了那家人两位顶梁柱的生命。只剩下她和不会说话的年迈奶奶。
她饿,便跑去邻居家讨食,跑的人家多了,便被村里的小孩们嘲笑是“吃百家饭的流浪儿”。
生出骨气的她学会了打人,闹得鸡犬不宁,连警察都惊动了来。后来,警局里长得最不像警察的那位叔叔领养了她。
她调皮,捣蛋,不肯上学。
他训她,教她,但没打过她。
再后来,她惹了实力比她强太多的人,叔叔为了救她伤了自己的腿,再也无法做个合格的警察。他气她不懂事,她怨他不知道旁人怎么骂她,于是忿忿地离家出走,没想到再回来,就看见他被害而亡的尸体……
行凶的人被判了死刑,死去的人却无法再回来。
她想,如果没有她,也许他可以安稳度过那一生。
……
陆西海看着她眼角滑下的眼泪,点头:“不错。”
她睁开眼,泪眼朦胧。
思绪还缠在记忆中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上,久久不肯收回。
检查完功课,陆西海起身准备回屋:“继续努力。”
经过她身旁时,手指被拉住。
他低头,姜狸狸看着某处,手往上轻握住他半个手掌,像只受伤的小兔:“安慰安慰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