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转眼已不见。
白羽道长和水德道人在甲鲲后面出现,两人没多言,带他走过这座寂寥的广场,一条宽阔走道被两边水晶柱照耀着通向天堡,百米后出现九道大门,里面的灯火从透明门洞中透出。
“进来吧,这里便是灵修大厅了,甲鲲,”水德道人推开了门,空旷的大厅中只有寥寥七八十人正凝视着主台。
这是一座白玉石砌成的大厅,足有几千平米。大厅赫然由几十根巨大黑梁柱矗立其间,无数紫色夜火在柱上端的万年灯盏中腾跃起舞,尤其是大厅中间分布着由穹顶垂挂而下的三个巨大水晶灯,每个都有五米左右的直径,上面的几百盏烛光将白玉石墙和富丽的天穹顶照得透亮,连黑色大理石地坪也折射着光芒。
甲鲲并没有觉得灯光炽热,他明白那只是冷光。
白羽道长穿过稀疏的人群将甲鲲带到前面站定,甲鲲这才松缓口气,看向主台。
主台上坐着十个人,那十人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和善,还有一位只有一只眼。衣着也是五花八门,有人富丽堂皇一身锦绣,有人却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似的。其中一个正是那个让自己过桥的中年男子,甲鲲才看清他身穿龙国古装,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他却坐在中间主位,大家都在静听他说话。
“嗯,从我这儿过的人,五十三人是用手将我推下桥的!”
大厅中有十几个人垂下了头,“二十人干脆将老夫踢了下去,”
甲鲲发现旁边不远的一人在颤抖。
“其他十个人没有将我推倒,只是因为他们已没了力气。而你是第一个比较尊重我的人!”那个中年人将头转向甲鲲,眼神变得柔软,甲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下头。
“所以么,嗯,这个弟子,收下了。因为老夫觉得悟性、灵觉、灵力啊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师父怀有发自内心的尊重,如果他对一具和自己无关的尸体都能心怀仁慈,相信他对老夫也不会太差。哈哈!”
灵斗场里所有在场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一时寂静如斯,甲鲲更加茫然,他还没反应过来。
台上那边发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一残道长,既然您如此中意此人,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我看,哈哈,恐怕一残道长您也不仅仅是看中这小子的善心吧。他只有一缕地魂便能闯过这道天桥,其灵力之潜能恐怕也不能小觑!”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身材瘦削如刀,浓眉鹰眼。
“哈哈,凌霄子,谁没有一点私心呢,哈哈!如果老夫没有算到这儿会有点机缘,也不会千里迢迢奔到此地费心费力地为大家造出这么一座天堡吧!哈哈哈哈!”一残道长洪亮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
一残道长?甲鲲心里不知为何竟很熟悉,他颇觉奇怪,不过他要做这个一残道长的弟子?但怎么也没人征求他的意见呢?好奇怪呀!
不过大厅里近百人,好像也轮不到自己说话吧,甲鲲正踟躇,“甲鲲,你今晚住这儿,明早我们就准备拜师大礼。”是主台上的一个女声,甲鲲抬头,台上这十位大人物,只有一位四十多岁模样的女子,应该是她。
甲鲲有点急,
“您好,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还没答应一残道长做我师父的提议呢!”甲鲲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大厅里一片躁动,
“什么?”那个女修者嗖得起身,“甲鲲,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位一残道长的能为?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不愿意立刻成为他弟子的!”
“道长!”
话音未落,旋即大厅上便有七八个人冲前跪下,向主位的一残道长叩首,“道长收下我吧!我自当竭尽全力侍奉您老人家!”
“道长刚才的灵斗会您也看到了,我是排到前五位的人选,我荀某人愿意鞍前马后为道长您效忠!”
甲鲲真没想到这么多人急着拜师,自己是不是太托大了?傲娇?造作?但他还想解释一下,以免误会。
“这位修者师父,我真不知道过了这座天桥便要拜师,所以还没准备好。一残道长师父您的威能我真的非常非常敬佩,这座天堡出自您老之手,实在是佩服至极!”
甲鲲忙对主台上的女修者和那位中年人躬身施礼,他现在糊涂的很,根本词不达意。
人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在他身上聚焦,一时就像有无数根针芒扎过来,甲鲲心头一紧压力山大。
“哈,哈哈哈!这位小弟,天堡之筑成也有我们在座九位散修的一份小功劳哦,凭一人之力如何能造出?某些人是不是真有些托大了?”主位上有个男子声音阴冷恻恻,甲鲲抬头见说话的那位正是独眼男子,他身穿白色道服,头顶一只黑红道冠,身躯魁伟,紫红脸,一只独目更是犀利逼人。
“玄武道长,这,”那位面容和善的女修者看了看旁边的这位玄武道长,欲言又止,
“呦呵,玄武,你莫非又有什么不服的?”那个一残道长对隔着几张座位的玄武道长很不屑地撇一眼,“二十年前还没玩够不成?”
玄武道长的紫脸顿时由紫转黑,甲鲲还能感觉他身上散放出的凌厉威压,这几位前辈怎么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持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