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盏画面推动,划过的是秦穹她改变的自我模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穹利用障眼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粗旷威严的汉子,以此坐镇在小镇天地下。
此外,在将梁君的魂魄聚拢转生后,秦穹就站在水月盏边,亲手将他前生所有的记忆封印入内。
后来,在合黎山下,她看见那只大妖一直围绕在戈壁沙漠徘徊,蚕食着此地的阴魂鬼气,想要修复山中本体的创伤。
那只大妖正是蜚,秦穹知道蜚的心愿,虽然不懂她为什么一直想要子嗣,可对于秦穹来说,北境戈壁地底下埋的是他的手足兄弟,她岂会让蜚平白无故掠夺。
比起蜚初来乍到青云镇的蛮狠,这一次她似乎学乖了不少,知道就在附近游荡,不敢靠近青云镇。
秦穹本是打算直接驱逐蜚离开,要是她还抱有非分之想,自己也不介意直接送她归西。可在她动手细查之下,发现蜚居然是以内丹形态行走在山外,通过内丹捕食反馈到本体之内。
追问之下,秦穹方才知晓原来蜚也遇见那位白衣人,只是和自己际遇不同,白衣人似乎刻意针对她一般,不仅不让她怀上身孕,还要将她囚禁在合黎山内。
一念此处,秦穹忽然性情大变,她没有再驱赶蜚离开此地,反而是假借她一张人皮,让她可以像个常人一般在这戈壁沙漠上任意行走,不惧风雨。对于蜚蚕食戈壁下的阴魂阴气她也不予计较,甚至畅言告诉她若是觉得不够,可去青云镇上动手,那里是大周和大夏的决战点,阴气更重。
蜚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犹记自己第一次闯入青云镇时,秦穹对自己可是没少下狠手,眼下她如何肯放心。只是很快蜚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若是她不愿自己留在此地,大有一万种办法将自己驱逐,可最后秦穹只是和自己交代完后便离开。
而蜚有了秦穹给的那张人皮的确事半功倍了许多,她成天混迹在山下戈壁,肆意蚕食地底下渗透出的阴气,有时还会遇见几只孤魂野鬼,也都成为了她腹中饱餐。
为了尽快修复好体内伤势,蜚终是将眼光投向了青云镇,当她动身踏入青云镇的地界时,身上那张人皮莫名成了枷锁,让她无法动弹。
等到再次恢复意识时,蜚已经被秦穹关押在了水月盏中。
秦穹利用蜚的内丹,在通过三苗族阵法中的图腾之力,竟是以无上神通让她也能转生降世。
而这次秦穹的转生,正是言红虎的化身。
这一世,验证了前生秦穹对梁君说的那句话。
“我不会杀你,也不许你忘记我。”
“你不是想看到这个世道的太平么,我来成全你。”
荒凉小镇,荒无人烟,可因为有秦穹的庇护,这座小镇如同被隔绝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丰衣足食,无忧无虑。
两人转生前后相差五年,梁君年长言红虎五岁,初见,在秦穹事先有意的安排下,梁君一眼就已钟情。
青梅竹马自幼一块长大,对于眼里只有言红虎的梁君来说,她胜过世间一切,是他的全部。
此后两人结为夫妻,恩爱有加,且在言红虎四十高龄时,诞下一子梁言。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所有的一切,都是秦穹有意为之,从始至终,她都不愿放下心中的执着和爱。兜兜转转,煞费苦心,百年图谋,仍是不忘和梁君再续前缘。
都说人生苦短,凡人的数十载在修仙人的眼里不过弹指一瞬,白驹过隙,了无痕迹。
这一世,梁君待她极好,哪怕她生的面向丑陋,体态肥胖,又有体臭伴随周身,梁君依然将她视为挚爱,不离不弃,照顾有加。
本以为岁月会安好走完这一生,谁料故事的发展总是无时不刻不在突发意外变化。
转生为人的秦穹因为是借助蜚内丹的缘故从而才有了常人形态,可因为蜚是远古凶兽,更是集各种剧毒于一身的大妖。随着蜚本体在合黎山不断的召唤,坐落在城隍庙的水月盏也发生异象,盏中陷入浑浑噩噩的那颗内丹开始躁动,以至于让转世为人的言红虎到了后面每天都需要维持这幅残破的躯体。
言红虎的身躯本就异于常人,受此影响,她更加减少出门的足迹,大部分时间都关在家中不愿离开。
对此,梁君虽有担忧,可拗不过言红虎的执着,只能作罢。梁君怕她无聊,甚至还精心制作了一台纺机赠与言红虎。因他每天都要去私塾传授功课,白天不在家也好让她有些事情可做。
也就是在梁言八岁那年,在某天梁言狩猎归来时,因不小心误打误撞看见了秦穹在房中更换皮脸的举动,导致梁言听信了镇上孩童的传言,说他是捡来的娃,家中那位丑八怪根本不是人。
言红虎心灵手巧,轻车熟路从头顶揭开一角,露出了她本来那张惊艳的面容。这段时间内丹反噬越来越深,到了现在她基本每天都要对这张人皮加以维持修复,以免暴露。
因为这一次秘密泄露的举动,梁言开始相信家中言红虎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此时恰逢合黎山内蜚正在召唤内丹回体,在一种神奇力量的感应下,竟是破天荒的可以察觉到蜚的踪迹,而蜚同样能感受到梁言的血脉,和自己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