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泪吗?
原来眼泪是有温度的。
樱铃怔怔望着,眼神空洞。
胸前,有微弱的心跳声传来,渐渐的,越发有力。
身体在发烫,一阵阵异样的知觉流转四肢百骸,身下传来的感觉是冰凉冷冽。
这就是人间的样子么?樱铃泪水夺眶。
可是为什么心好痛,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啊......”樱铃凄厉嘶喊。
正在恢复身体的她,体表兀然一阵血雾飞扬,弥漫周身。
墨故渊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姑娘不可!”
然,樱铃无动于衷,将自身重组的血肉尽数排斥体外。
蓦然,光镜中一道耀眼的白光顷刻绽放,生辉灿烂,照亮四方,将这地底深处尽数覆盖,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下一幕空白。
墨故渊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眼前,那里,是镜中过往。
————
昔年西山经有两派恩怨,纠葛百年,不分胜负。
某一日,其中一派弟子在镇魂村附近的山谷里觅得一把宝镜,却是被仇家发现。
两派集结人手周旋,却是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的血战,在交手的过程中,那携带宝镜的弟子不小心将其遗失,恰好掉在了镇魂村内。
宝镜通灵,为避免有心之人的邪念再生,当中镜灵化作女子之身,以障眼法骗过所有人,从此修身养性在镇魂村内。
村民可不知那女子古怪,只当以为是先前两方交战,她不小心受了重伤身陷于此,便让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带回家,治疗照料。
而那一人,赫然正是李皋壬。
李皋壬擦了擦额头上些许汗珠,忙活了一天,可算是把她安置下来,他看着女子腹部鲜血凝结,当下不禁有些为难。
祖上虽是世世代代行医,可到了他这一代,却一直守候住在镇魂村里。
他从没出过远门,除了替村民看病,一般都只是上山采采药草,要么是呆在家中熟读各种书籍,闲来无事照顾些许花草,为人含蓄而寡淡,更多是随和平凡。
已至而立之年,李皋壬仍是孤家寡人,可他却不以为意,乐得自在清闲。
如今家中多了一位女子,还是一位漂亮的女子,这不免让他有些局促不安,即便那女子昏迷不醒。
只是挣扎了一会,李皋壬就已经有所决定,他从院子里提来一桶清水走近女子身旁,先是替她清洗身上血渍,然后轻轻将她扶起,小心翼翼脱下了女子的衣裳,指尖偶有触碰,是一阵冰凉丝滑的温柔。
望着眼前女子后背的白皙,视线之下,隐约可见前方有一抹弧型波澜。
李皋壬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继而将女子衣裳褪至下身,他拿着一件布衣搁在手中,谨防自己的手碰到她,便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被李皋壬一手支撑平衡坐着的女子忽而睁开双眼,她好奇看着自己的前方,眼珠转了转,不知后面那个家伙在干啥,浑然不觉自己正裸露着上半身。
她没有出声,又把眼睛紧紧闭上,脸上一丝俏皮的笑容闪过,再次装起了昏迷。
李皋壬闭上眼睛,缓缓将女子放下,待得那女子平稳躺在床上后,他凭借直觉把布衣摊开盖在女子胸前,微微睁开眼睛,终是松了一口气,所幸并无冒犯。
他自顾一笑,将布衣往上提去,只留出女子腹部上那一道伤痕。
夜晚,皎月透过窗栏洒落入屋,月光盈盈,落在了床榻之上,也照拂在李皋壬的发间。
他低头认真,一针一线,极为熟捻的在伤口上缝合,周边血迹早已被他清理干干净净,忙活了一晚上,就只剩最后一步了。
李皋壬行医多年,有个习惯,便是只要替人疗伤看病,就会无比专心致志。眼下穿针引线缝合伤口,浑然不觉那被布衣蒙盖的头上,一阵阵起伏跌宕。
躺在床上的女子正在一口口吹着空气,布衣被她吹得一上一下,霎是无聊。
半响,终是处理完毕,李皋壬站起身,长呼一口气,欣然笑了起来。
很快,他又头痛了起来,这衣服怎么再穿回去?
“书上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可我是大夫,替姑娘疗伤止血,并无有冒犯之意,还望姑娘莫要计较。”李皋壬颔首朝床榻上的女子轻声说道,即便他觉得她听不见,却还是如是说道。
被布衣盖在底下的女子抿着双唇一笑,这人倒是有点意思,怎么有点呆呆的感觉,不过他的声音倒是好听极了。
李皋壬在说完之后,便依照先前那般,谨慎微行的替她穿好衣服,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他花了好半天才将衣服穿了回去,李皋壬只觉这一次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劳累辛苦,实在是有苦难言。
待将女子衣裳穿好,李皋壬一手拿过腰间束带,缓缓从她身下穿过,而后给她系上,终于大功告成。
李皋壬一头汗水,挺直了腰板坐在床边松了一口气,视线之下,有一双星目明亮,带着月光皎洁,愣愣盯着自己。
李皋壬亦是同样如此,呆呆望去,四周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那是个春分,晚间有清风徐徐,从窗口悄悄溜进,在两人身边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