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子啊,好生去吧!”
郝兽医一大早就扯嗓子哭丧,手里还拿着一块写着士兵名字的木板,插在了小土堆前。
在他身后,五百多座坟堆,又添了十几个。
伤兵们用的药,都是陈浩带来的顶好的西药。
对伤兵杀伤力最大的伤口感染病毒,被削减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基本已不成威胁。
但是有些伤不是有药就能治的。
缺乏高明的外科医生,有些重伤员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硬撑了几天还是闭上了眼。
“唉,你说这娃死的时候,还碎碎念念的想埋在家乡。”郝兽医叹了口气,对旁边挖坑得孟烦了说道。
孟烦了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忙活手里的事。
“额呢,要是死了,额一定想埋回到西安去。烦了,你呢?”
“您老多虑了,小太爷没想死。蒙团座看中,小太爷现在是炮兵连长,雷达站长,还兼一个防空连长,都是在后方安全的活,前面的死光了小太爷都死不了。”
孟烦了麻利的把坑挖好,身兼数职他忙得很,要不是跟郝兽医感情好,不忍心看老头一个人忙活,他才不愿干这种苦力活。
郝兽医知道孟烦了身上担子重,把剩余的两具尸体埋进去,便让孟烦了忙活自己的。
他要一个人留下来陪一陪这几个人。
刚埋下去的重伤员,都是郝兽医一直在照顾,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人还是走了,郝兽医心里空落落的。
逝者已去,活人还是要看向未来的。
过去战场那块平坦的地方,现在被当成了训练场,十几辆如同钢铁巨兽的步战车,在那儿纵横驰骋。
有现成的环形工事,壕沟,炮坑,彻底还原战场情况。
开车的战士在此处练好了,上了真正的战场也能轻松适应。
“王八盖子滴,赵二你小子眼睛瞎了,怎么尽往沟里撞?给老子好好看,你要是开不了换别人,有的是人抢着开。”
不辣在一辆步战车的车顶,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骂骂咧咧的训斥。
孟烦了正好路过瞧见了,笑着招呼了一声:“不辣,你可真够威风的,比原来那个开着吉普车的虞啸卿还威风。”
当初虞啸卿带着麾下的特务营赶到收容站的时候,让他们狠狠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精锐士兵,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坐着吉普车,一身军官服英俊帅气的虞啸卿,更是让所有人瞪圆了眼睛瞧,内心极为羡慕,向往。
不辣可没有虞啸卿那么潇洒,他放下了手里的喇叭苦笑了一声:“烦了,你以为我愿意,不骂不成,都笨得厉害,你看一会能把你肺气炸了。
练了两天还状况百出,撞树的掉坑的,好悬没把步战车给开废了,一个礼拜要是练不好,团座回来我没法交代。”
孟烦了知道不辣所言非虚,说话的功夫,零八号步战车开出了训练场地,直勾勾奔着树林子去了。
只听到咣当一声,步战车撞树上了,盆口粗的树直接撞折了。
“王八盖子滴,不记得踩刹车吗?”不辣看的眼睛都冒火,火气腾腾的往上冲,脸都涨红了。
他双手抵住车顶翻跳下来,疾步着冲过去检查情况。
好在步战车速度不是很快,问题不大,开车的战士受了点擦伤,步战车车头留下了一个稍微凹回去的印记。
毕竟用的是防弹钢打造,重机枪子弹都挡得住,不是汽车薄铁皮子,还是非常坚固耐操的。
处理完事故,战士被不辣训斥了一顿接着训练。
折回来的不辣对孟烦了说:“让你看笑话了,十四辆训练车,从仓库开出来都是崭新的,现在看起来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你说这……唉。”
孟烦了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安慰:“理解,想必团座也会理解的。我知道团座的为人,只要你把任务完成了,他不会问责这些细节的。”
一说任务,不辣就更头大了,顾不得跟孟烦了多聊,拿起喇叭继续督促训练。
团座准备拿四十二辆步战车,成立一个步战车营。
一辆步战车有三个驾乘人员,搭载一个八到九人的步兵班。
步兵班不用进行多余训练,上车下车有腿就行。
关键是车长,驾驶员和炮手。
车长协同指挥,炮手负责开炮,驾驶员负责开车,三者都是技术活。
有文化底子机灵的都不一定学得快,更别说大字儿不识的几个的大老粗了。
不辣赶鸭子上架担任训练连长,任务把这一百多号人训练出来,最起码能把战车开到敌人阵地上开火,要求是一个礼拜,着实是令人为难。
但是团座都发话了,不辣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咬着牙豁出命的干。
告别了不辣,孟烦了顺着公路往山上的机场熘达。
途中又经过卡车训练场,上百号人围着十辆崭新的军卡,十个人一组轮流上去摸一把进行训练。
这里的状况倒不多,毕竟卡车最终是要在平坦的公路上走,没有战场那么复杂的环境。
听团座说,后面部队要向南进发,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