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喝醉了,就算没有伺候他,到时候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女子低声说道,扯着自己的同伴渐渐走远了。
而等两人彻底离开后,朱慈爝原本醉眼惺忪的模样,此刻也彻底褪去了。
朱慈爝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刻天色已经堪堪要黑下去了,也许是因为朱慈爝喝醉了,也许是因为孙老爷并不觉得朱慈爝是个需要戒备的人。
他住的客房并没有人看着,安静而寂灭。
半晌,朱慈爝低声说道,“阿七。”
黑暗中,一道影子慢慢浮现了出来。
男人似乎全身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像是朱慈爝多出来了的另一道影子。
“他们在讨论您的来了,看出了我们的来历,是从南洋来的海盗。”
“在您和喝醉之后,他们在想我们是不是能拿出来这多银子。”
阿七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将自己听见的话不动声色复述出来。
朱慈爝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问两句。
等再也没有多出来的消息之后,阿七依然站在床边,如同一道幽灵。
“那就是说,三千斤,已经是孙家全部的库存了?”朱慈爝问道。
“是,他们在等着到了明天,您是能拿出来这些银票。如果殿下真的有这么多银子,他们还想着去别的地方收购高良姜。”阿七再次说道。
“行了,你去休息吧。”朱慈爝笑了,“哦对了,去找找,文家的粮仓,银库都藏在什么地方。”
“是。”阿七点点头,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之前在南洋的时候,占据了好几座岛屿,都从他们的主人那里获取了巨大的财富。
甚至可以说,朱慈爝之所以能够飞速发展到今天,完全是因为在不断地掠夺他人的财富,势力才能不断的扩大。
而这片县城,对朱慈爝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就算真的有残存的善心,也不可能是对着这些地主老爷。
到了第二天,孙老爷大清早的就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朱慈爝出来的时候,脚步都还有些踉跄。孙老爷忍不住笑了笑,“贤侄看来不胜酒力啊,怎么一夜过去了,还没有醒酒么?”
“哈哈,的确喝的不多,我们在岛上……”朱慈爝似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干笑了两声,“我是说,在其他地方,酒是个稀罕东西,不常喝。”
“看来贤侄的家乡,十分苦寒啊。”孙老爷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早就看出来朱慈爝是海盗出身,自然也知道在南洋那边,酒可是稀罕东西。
别看在传闻中,海盗都是喝酒吃肉,但其实只有抢了别人的才有吃。
南洋群岛上的那群人,跟猴子没什么区别。有些汉人自己落草为寇了,但是一样不会酿酒。
“是啊,酒是个好东西,这高良姜也是好东西啊。”朱慈爝坐了下来,将话题引了回来。
把袖子往胳膊上胡乱的撩了几下,朱慈爝的直接端起白瓷碗,里头装着熬得浓稠的米粥,西里呼噜的就吃了起来。
“是啊,贤侄手下那些人,真是兢兢业业啊。昨天清点了许久,总算把那三千金的高良姜给称完了。”
“是么,廖维呢,在干什么?”朱慈爝一边吃粥,一边挟了一筷子小菜,在嘴里嚼的嘎吱作响,看上去十分粗鲁。
但看着他这个样子,孙老爷反而十分心安。
海盗嘛,就是这样的,粗鲁不堪。
但是这都不重要,孙老爷紧张地手都在颤抖,只要今天……他们能把银子付出来,那就行了!
廖维垂着手走了进来,神色恭恭敬敬,“少爷,您叫我?”
“孙老爷说东西都已经清点完了,正好三千斤?”朱慈爝将碗筷一放,“不会缺斤少两吧?”
“少爷放心,我们自己称过的,重量对得上,高良姜也都看过了,没有坏掉的。”廖维沉声说道。
“那就好,是不是还要写个契约什么的?”朱慈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做生意不讲究这一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
孙老爷一愣,压下心中的悸动,连忙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吧,咱们这儿的做生意,还是要写一张契约才行。”
“否则将来出了事,没个证明,那不都乱套了么?”
朱慈爝虽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只能点了点头,“那行,我这个账房先生也会写这个,让他写。”
孙老爷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心里又冷笑了一声。
不过是一群草台戏班子罢了,这人长得身材魁梧,虎口处的茧可比手指上厚重多了。
这种人一看便是常年握刀,怎么可能会是个账房先生。
但越是如此,孙老爷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和煦起来。
孙老爷笑着说道,“好,既然贤侄有信得过的人,就让这位廖先生写便是。”
廖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少爷,我身上也没有笔墨啊……”
“去,取我的笔墨纸砚来,一切都要最好的,不可慢待。”孙老爷含笑着说道。
很快就有下人将东西捧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