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回道:“委屈不委屈,你说的不算,我自己说的才算。”
她是因为守孝耽搁了婚事,守孝结束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跟她同岁的远房表弟,一个是嫁给她自幼就仰慕的英雄,两个选择摆在她面前,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英雄。
事实证明,她没有选错人,她那远房表弟如今一妻三妾,通房丫鬟也不少,庶子庶女一大堆,后院女人争宠,争风吃醋,糟心得很,表弟的正妻比她还小三岁,可因过得不舒坦,看起来比她还老几岁。
而她心目中的英雄后院干净,她嫁进沈家那么多年,一直过得很舒心,刚开始丈夫对她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很尊重她,从未委屈过她。
定国公轻叹道:“年纪上,还是委屈了夫人,为夫若再年轻十岁就好了,这样可以陪你更久一些。”
赵氏不以为然道:“年轻的又不一定身体健朗,你看四五十岁的,还有许多体虚的药罐子,有的还不到五十就去世了,他们还比不上你呢,年纪不重要,身体健康才重要。”
闻言,定国公心中熨帖得很,笑问:“为夫在夫人心目中就这样好?”
赵氏觑他一眼,敛起笑容,矜持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头子,你可以再努努力,变得更好。”
定国公颔首应声:“为夫遵命。”
马车上。
江锦璨坐在沈延卿身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伤口已结痂的下唇,心里自忖自个
儿昨晚是不是下嘴太狠了些?
见沈延卿望过来,她目光闪了闪,越发心虚,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沈延卿的唇,心虚又关切地问:“小叔叔,你疼不疼?”
沈延卿挑眉反问:“璨璨觉得呢?”
江锦璨听了,马上把责任推回去,道:“那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使坏惹恼了我,还让我欺负回去,我只不过是顺了你的意,满足你的要求。”
沈延卿委屈道:“下次咬别的地方,今日早朝,被其他大臣看见,你小叔叔我差点被误以为是浪.荡子。”
闻言,江锦璨心头一跳,越发的心虚,面上却不显,淡淡道:“难道不是么?”
要知道她昨晚紧张得不行,这厮明明知道有人来,非但没停止,且还更过分了,什么风光霁月的沈阁老,什么仕林典范,都是虚有其表,现在越来越坏了,没有以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息了。
沈延卿见她神情寡淡,又默默添了一句:“我的未来岳父也看见了。”
此言一出,江锦璨无法维持表面的淡定,这句话相似一道惊雷,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她蓦地瞪圆了眼,死死盯着沈延卿的唇,登时羞愤欲死,她亲爹看见了,那她回家怎么面对自家亲爹?刚刚他们从花房出来,那叔祖父和叔祖母也都看见了吧?
老天爷可真会捉弄她!
她抱着侥幸心态,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颤声问:“沈嘉懿,你、你说什么?”
沈延
卿回道:“我的未来岳父,也就是你亲爹,他也看见了。”
“呜呜——”
江锦璨捂脸,欲哭无泪,她丢人丢到长辈跟前了,这可让她如何面对长辈?
沈延卿揶揄道:“璨璨好生凶猛,把我未来岳父给吓着了。”
江锦璨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要为了一时之气下嘴那么狠了,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声,道:“我决定了,我要在国公府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回家。”
闻言,沈延卿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表面上还是十分为她着想,柔声说:“嗯,这样也好,接下来这些天,我陪你用晚膳,减少你跟我父母接触,免得你尴尬。”
江锦璨脸色僵住,幸好她曾与小叔叔亲吻被叔祖母无意间撞见,有了那一次,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没有被父亲知道那么尴尬。
她眼角余光见沈延卿嘴角上扬,心里郁闷,这厮现在还能笑得出来?气恼地在沈延卿腰间掐了一把:“沈嘉懿,都怪你,害得我丢人。”
沈延卿搂着她的身子,柔声哄道:“都是我不好,璨璨莫气。”
江锦璨仰头瞪着他,看着那张宛若清风明月般的脸庞,瞬间没了脾气,依偎在他怀里不吭声。
沈延卿将生闷气的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也不打搅小姑娘生气,省得等会儿哄着哄着,小姑娘本来快要消气,他又说错话,小姑娘再次火冒三丈。
沉默良久,江锦璨问:“小叔
叔,你想带我去哪儿?”
沈延卿回道:“我们去游湖。”
江锦璨一听,登时来了兴趣,她也许久没游湖了,“那吃过晚饭再去,画舫上的饭菜没那么好吃,虽然现在天色尚早,但吃完也差不多了。”
沈延卿颔首,吩咐车夫前往醉仙居。
没过多久,下了马车,正准备进醉仙居,就听到一声怒喝声:“臭婆娘,你给老子站住!”
闻声,江锦璨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看着有几分面善的年轻男子追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她认识,是去年在建业寺跟丈夫和离的柳素娘。
那时候素娘没地方可去,求她收留,她看素娘已怀孕四五个月,又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