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降了沈叔的辈分,然后提他的辈分?
江一鸣整个人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沈叔知道他是这样的大孝子么?
须臾,江一鸣深吸一口气,警告道:“沈嘉懿,你可别乱来,别破坏我与沈叔几十年的叔侄情分。”
沈叔与他父亲情同手足,他对沈叔也极为敬重,一直当亲叔叔对待,喊了几十年叔叔,忽然间让沈叔管他叫贤弟,他可不敢应。
而且,沈叔是长辈,又岂能拉下面子改口喊他贤弟?
沈延卿笑得人畜无害,温声道:“江大哥放心,多一个贤弟就有儿媳妇,我想我爹会非常乐意的。”
江一鸣听罢,如遭雷劈。
他猛然想起沈叔和婶婶盼着这混账东西成家,已经盼了好几年,二老如此喜欢璨璨,若是璨璨能当他们的儿媳妇,没准二老就真的抹开面子,管他叫贤弟。
他敢怼沈延卿,那是因为他是兄长,但怼沈叔他可不敢。
真是郁闷,辈份上差了一辈,人都矮一截。
他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沈嘉懿,当初没拿你的脸皮去修城墙,还真是我朝的一大损失。”
沈延卿气死人不偿命地回了句:“璨璨喜欢这张脸,拿去修城墙她舍不得,为了她,我得护着这张脸。”
江一鸣被他气得不行,怒声骂道:“我就知道是你用这张脸去蛊惑璨璨的,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怎的净学那套勾栏院女子的本事,以色惑人?委实有损文人风骨,能跟你同朝为官,我都觉得羞愧!”
沈延卿一脸无辜道:“大嫂起初不也喜欢江大哥这张脸?”
江一鸣心中一噎,这话他还真无法反驳,当初妻子还真的是看中他这张脸,说是嫁给谁都是嫁,嫁一个长得俊,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好看。
事实证明,妻子的想法是极好的,他们三个孩子长得都极好看。
沈延卿见他没有再反驳,便也也没有再言语。
到了永安侯府门口,沈延卿便下了马车,向江一鸣道别。
江一鸣瞧他一副若无其事,不懂得看人脸色的模样就来气,朝他的背影冷冷哼一声。
国公府与侯府离得近,沈延卿要步行回府,也不用走多久,就当是散散步。
就这样一连几天,江一鸣每日散值,都能看到沈延卿在马车上等着,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偏生他又拿沈延卿没办法,跟这厮吵架,这厮又嚷嚷着要跟他谈谈他闺女的事,为了让这厮住嘴,只好黑着脸上马车。
永安侯府。
钱氏见丈夫脸色阴沉沉的,眉宇间带着怒火,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吓得战战兢兢的,柔声问:“夫君,这是怎么了,到底谁惹你不痛快了?”
江一鸣冷冷一哼:“还能有谁,还不是沈嘉懿那臭不要脸的?”
钱氏听后愕然,转而又问:“他做什么事惹你不快了?”
提起此事,江一鸣就一肚子火,气呼呼地控诉道:“他这几日都缠着我,每日我散值,就看到他在马车里等着我,你说气不气人?都不知道跟谁学的臭毛病,简直比女人还要缠人,我都快被他缠疯了。”
钱氏诧异,继而笑道:“那证明他对璨璨是真心的,不然他堂堂沈阁老,皇上身边的宠臣,哪会拉下面子做这种死缠烂打的事?”
江一鸣瞪了妻子一眼,不悦道:“听夫人的意思,是很满意他的所作所为?”
钱氏在丈夫幽怨的目光下轻轻点头,坦诚道:“我是挺满意的,就是夫君不怎么满意而已。”
闻言,江一鸣的眼神越发幽怨,委屈不已:“别人都是夫妻一条心,怎么到了夫人这里就胳膊肘往外拐?你我夫妻多年,难道你要因为沈嘉懿就变心?”
钱氏嗔他一眼,好气又好笑道:“瞧夫君这话说的,不知实情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我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呢。”
江一鸣被这话噎住,沉默了半晌,决定采取曲线救国的法子,道:“夫人,你明日登门拜访一下婶婶,让她管管沈嘉懿,婶婶对璨璨这般好,若是得知沈嘉懿这禽兽对璨璨有了歹心,肯定会管的,没准儿还会揍他一顿。”
钱氏笑说:“夫君,你的愿望大概是要落空了。”
江一鸣一脸费解:“为何?”
钱氏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今日就登门了,想跟婶婶说说嘉懿和璨璨的事,并问问婶婶的意见,却不曾想被告知沈叔与婶婶几天前就已出城,要到城外的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江一鸣惊诧:“几天前就已出城了?”
钱氏轻轻颔首,意味深长道:“就是嘉懿来向我们坦白那天,沈叔和婶婶就已出城。”
听罢,江一鸣陷入沉默。
哪有这样巧合的事?
那臭不要脸的来向他们坦白,沈叔和婶婶就出城,明显是在他们之前,二老就已得知此事,出城到庄子上小住,也是为了避一避风头,省得他们的怒火殃及无辜。
他气愤道:“真是臭不要脸的,做出这种事,害得沈叔和婶婶都没脸见人,出去躲着了,可真是大孝子!”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