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艳阳当空照。
永安侯府早已备好丰盛的午宴,三家人一起用膳,定国公一家三口跟永安侯府关系亲近,经常走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用膳时跟在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郭家三人再次局促起来,尽管永安侯府和定国公府的人都很好相处,但原本不同阶级,平日都难见上一面的人,忽然同桌用膳,总有些不适应。
酒过三巡,郭司业微醺,才逐渐放开,他饱读诗书,颇有才华,跟才名满京华的沈延卿都能侃侃而谈,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江一鸣与江一鹤看着边喝酒便谈论诗文的俩人,兄弟俩对视一眼,而后笑了笑。郭司业是有真才实学的,但相比起官场上那些老狐狸,他的心思还是太纯了,在国子监刚刚合适,教书育人。
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永安侯府不需要联姻,璘儿的未婚妻家世清白,父母为人处世也没什么问题。
女眷这边,大家都注意到郭含韵头上簪着的发簪,那是江家孙媳妇才有的,江立璘把这支发簪送给郭含韵,意味着认可并满意这个未婚妻。
下午,郭司业一家三口才请辞回去。
郭司业回到家,才跟妻女感慨一句:“永安侯府能成为百年簪缨世家,一直鼎盛没有衰败,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家和万事兴,这样的家风,家族里的子弟德才兼备,女眷也温柔良善,有大家风范。”
郭夫人回来的路上,笑容就没淡过,回道:“可不是,我们韵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这辈子定能好好的。”
郭含韵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爱慕许久的少年,最后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这时,郭夫人忽然注意到女儿头上的羊脂白玉发簪,这价值不菲的簪子,他们家可买不起。
她蹙起眉头,女儿品行肯定没问题,不会偷拿别人家的东西,估计是永安侯府哪位姑娘送的,遂语重心长地教育道:“韵儿,初次见面,怎可收人家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会让人看轻了去,说你眼皮子浅。”
“娘,这簪子是三公子所送,我原本是不收的,可他……”
郭含韵说着,脸颊微微泛红,音量逐渐降低:“可他说,这发簪有四支同款,是老侯爷给江家四个孙子的,作为江家孙媳妇的定亲礼,寓意长辈的美好祝愿,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定亲时,都送了簪子作为定亲礼,我与他是皇上赐婚,不存在定亲之说,便补给我定亲礼。”
郭夫人愕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替女儿高兴,柔声叮嘱道:“既然是三公子送给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
郭含韵羞赧地点点头。
永安侯府。
定国公一家三口还未回府,留下来用了今晚的晚膳再回去,两家人在一起谈地,其乐融融,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赵氏忽然问:“老姐姐,你们家璘儿跟郭姑娘的婚期,准备定在何时?”
话音落下,江立璘下意识看向自家祖母,虽然他父母亲皆在,但在小辈婚嫁大事上,还是要过问祖母。
对于自己的婚事,他心有期待,他与郭含韵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也就上午单独相处了会儿,但相处起来很舒服,郭含韵温柔端庄,从言谈间也可知这姑娘读过很多书,精通诗词歌赋。
日后他们成亲了,闲暇时,还能烹茶论诗。
以前他不知自己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现在他知道了。
江老夫人沉吟了下,回道:“璘儿的婚事原本是想再过一年才给他相看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皇上已赐婚,那就定在明年。大周的姑娘,超过十六岁未出阁,那可是要交罚银的,郭姑娘今年十五,明年十六,刚刚好没超龄。”
李氏含笑道:“娘,我也正有此意,原本想等璘儿厚积薄发,三年后的秋闱再下场的,如今他订了亲,想让他今年试一试,没准儿明年就成家和立业都完成了,离秋闱也没几天了,现在报名还来得及。”
说着,她看向儿子,征询道:“璘儿觉得呢?”
江立璘回道:“娘,儿子昨日已经去顺天府报了名。”
李氏愕然。
赵氏笑着调侃:“瞧,这有了媳妇儿,越发上进了,就这份上进的劲儿,日后肯定有大出息。”
李氏心里也欢喜,感觉这儿媳妇来得真是时候,看了眼红着耳根的儿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钱氏忽然想起自家弟弟,转眼望去,见弟弟还在跟自家女儿低声开小差,两个同龄人虽然隔着辈分,可相处起来就跟兄妹一样,含笑问了句:“阿霖,你可要试一试?虽说你年纪还小,但试一试累积经验也是好的。”
李氏转眼看同样优秀的钱冠霖,附和道:“大嫂,阿霖是该试试的,他还是院试的首榜,没准儿今年就能中举。”
忽然被点名,钱冠霖才缓缓抬起头来,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方才他与外甥女聊得起劲,没听清长姐的话,这回儿有点茫然,还是坐在左边的外甥低声提醒一句才知道,忙回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