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阵敲门声通过空气传导进入孟星河的耳朵里。
“母亲,您怎么来了?”孟星河请姚清阳进屋坐下。
“今天你就要离开去豫洛书院了,母亲想趁着还有时间多跟你待一会儿。”姚清阳从广袖中掏出一支发簪,“这是我的祖父留给我的,让我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我的孩子,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时机便把它送给你,愿它保佑你平平安安。”
发簪是男式,为银制,样子很老旧,已经看不出上面的花纹,一看就是饱经沧桑的老物件。
孟星河双手接过发簪,只是一支小小的发簪,他拿在手里却格外沉重。“谢谢母亲,我走了以后母亲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姚清阳替孟星河把簪子戴上,她的目光掠过簪子,叮嘱道:“是啊,你说的对,我们都要多多保重。”
孟星河郑重地点点头,心中暗暗盘算:到底是早日回来继续从姚清阳处打探关于原来孟星河的消息,还是借此机会另辟他径寻找那晚老道士的线索。
他确定不了那种方法更好一些,太过于纠结,只好先按照别人给他的规划一步一步走下去。
孟星河是镇远候府的继承人,他离开求学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一件大事。同行的府兵分两列在马车两边排列整齐,占了小半个巷子。他站在门口,门内以孟侯为首,老夫人、姚清阳、邓少妃母女,甚至连陆齐宣都来了。
“这是去年丰收节我代表王室去安光观为民众祈福时带回来的平安符,现在送给你,祝你一路平安。”陆齐宣拿出一个拴着红色长绳的东西塞到孟星河手里。孟星河打开手掌那是一个香囊式的物件,香囊上绣着平安两字,上端连着红绳,下端坠着漂亮的绳结和两颗晶莹的珠子,整件东西做工精巧,样式漂亮。虽然他不喜欢送东西的人,可四王爷给东西,往高了说那是赏赐,他不能拒绝。好在东西还不错,他也就高兴收下,感谢了一番。
看见他收下的人,比他还要高兴,除了姚清阳。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候府所有人的眼前,但却没有消失在陆齐宣和邓少妃母女的眼里。
从郢都到豫洛书院路途遥远,一行人翻山越岭、跨过高山河流,每日都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但总是看风景,就算再美也有看腻的时候。孟星河干坐在马车里甚是枯燥,越发的闷闷不乐。
一路上孟星河与其他人都混熟了,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休息时纷纷安慰他:世子,我们今天比昨天多走了十几公里;世子,豫洛书院是千年名校,培养的人才不计其数,您以后定然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世子,谷蝶国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只要您平安总会有一天能回到侯府的。安慰的方式花样百出,丝毫不起效果,因为闷闷不乐只是因为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况且他忽的想起与吴双凤约好二十一日后去灵犀阁拿回荀木木盒,现在也去不了,甚至走前也没机会说。想想他就越发忧愁。
夜深人静,日落而息的人们早已进入了甜美梦乡,更不要说舟车劳顿的旅人。而孟星河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及明早还要启程,虽闭着眼睛却总是辗转反侧。在他被折磨的实在难受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更是让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荡然无存。
“小徒弟,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跟为师聊聊。”没错来人正是灵犀阁阁主吴双凤。自从孟星河答应了用荀木木盒二十一日的保存权换灵犀阁阁主之位后,吴双凤就一直叫他小徒弟,小徒弟。他极力反对,认为吴双凤没有教给他什么,他们之间不能以师徒相称。可吴双凤说他不是他的儿子,甚至也不是亲戚,只有师徒名分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继承灵犀阁。
好吧!孟星河承认吴双凤说得在理,只好同意。
孟星河小心翼翼地裹着被子坐起身想要尽可能表现得平静可还是压不住他激动的心情,“师父,您怎么来了?”
今天就是他和吴双凤约定好的日子,即日起他不但可以拿回荀木木盒,连灵犀阁都是他的了。
“我刚收的徒弟就要命丧黄泉了,所以我来见他最后一面。”相比于孟星河,吴双凤就轻松多了。他坐在桌旁翘着二郎腿一边自己给自己倒茶喝一边跟星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说我这小徒弟一点没把我这师父当回事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明明约好了时间地点,还得让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千里迢迢的来找他,可谁让我是个善良慈爱负责任的师父呢。唉……”说完,他还长长的叹息一声,满是无奈与委屈。
孟星河穿好衣服走到吴双凤对面坐下,“师父呀,我这实在是事出突然,父母看得严,一直没机会出去,也是身不由己。您老不至于这么狠的咒我吧?”
哪料吴双凤十分认真的对他说:“不是我计较,是你真的要死了,我之前给你算了一卦,你这一路上满满的都是血光之灾,性命不保呦。”
看到吴双凤的样子孟星河也认真起来,“血光之灾,可有化解之法?”他会这样简单的相信,还会这样随便地询问化解办法,全因吴双凤是个很特殊的人。
一般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