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锡愣了半晌,一直没有说话。在激动的时候,好像又有点害怕。这样的深情,这几年的谋略,她真的承受得起吗?
宁梓烨见她半晌不说话,将手中的令牌交于她:“我就住在至善堂东行十里的春风客栈,想好了随时来找我。不管你来与不来,三天后我都会回北宁。若是你来,白马门就是我的聘礼,若是你不来,白马门就是我的饯别礼,你尚可在这里安稳地生活,白马门我会替你管,为你傍身,你需要随时可以拿走,不需要我们也决不会打扰你。”
春风客栈,不是一家多好的客栈,估计也是怕太兴师动众惊扰了皇室。
话一说完,慕枳便在门口敲门了,估计是苑林嫂要回来了。宁梓烨看向洛锡,想说的话他都说完了,虽说现在是临门一脚,但洛锡若是不愿使劲,自己也不会强逼。
宁梓烨转身要走,洛锡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找了我多久?”
“嗯~一年吧,你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将你父亲认识的所有人都查了个底朝天,然后才好不容易找到你,知道你养了一只狗,一只兔子,伤口阴雨天就疼,每天钻研医术~不过你放心,找到你之后,我就销毁了证据,别人是找不到的~”宁梓烨以为洛锡是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才有此一问:“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
慕枳看了一眼洛锡,欲言又止。手中的令牌滚烫灼热,硌得手生疼。
被这样的人喜欢,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感觉自己好像被监视了,又羞愧又生气又感动。
苑林嫂回来的时候,刚刚的人仿佛没有来过一般,就连脚印都看不清晰了。
“姜宁,你怎么愣在这里,怎么了?”
苑林嫂用手拍了拍洛锡,洛锡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令牌藏了起来。面对苑林嫂的疑问和关心,洛锡想起刚刚的事情,就像是幻梦一场,急忙跑出去,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洛锡回到屋里,冲着苑林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是选择现在安逸悠闲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选择衣食无忧充满尔虞我诈的生活,她不知道怎么选。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和苑林嫂说。
她不知道的是,苑林嫂已经看出来了。刚下了小雨,院子里还是能看见宽大的脚印,一看就是有人来过,咋看洛锡的神情,想来是熟人。
“莫不是有人认出你了?”
苑林嫂一猜就猜到了真相,洛锡原本也没打算瞒着:“是我喜欢的人。他想接我回北宁~但是北宁那个地方,我怎么能回得去呢?”
这个答案倒是让她变得谨慎了起来:“他怎么会找得到你?莫不是......”
“没有,我没有暴露行踪,他是白马门的门主,到处有情报,所以找到了我。”
苑林嫂松了一口气,没有接着说话。显然,她是不想让洛锡走的。
洛锡一眼就明白了苑林嫂的态度,打着哈哈继续去厢房翻药了。
雨已经停了,事发突然,也没想着给他们拿把伞。
第二天,洛锡跟着苑林嫂去了至善堂。这段时间本身就是看诊的时间,她自然是要去的。总不能为了躲宁梓烨就什么也不干了吧~
苑林嫂没松口,宁梓烨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奇怪的是,今天的病人尤其多,两人忙着午饭都没有时间吃,等到下午申时才渐渐散去,洛锡带着苑林嫂去了酒馆,吃了一顿好的,不知道是为了践行还是心血来潮。
饭后夕阳西下,苑林嫂踏着余晖准备回家,这次,洛锡,没有跟在身后。苑林嫂听过脚步,看着洛锡。
“苑林嫂,我去看个故人,您先回去吧~”
苑林嫂了然,点点头便走了。
洛锡蹑手蹑脚地找到春风客栈,却想起自己不知道对方住的是哪间房。
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却被慕枳叫住了:“姜姑娘~”洛锡差点没反应过来,总是忘记现在的自己叫姜宁。
洛锡回头,慕枳朝自己走来:“殿下刚睡下,您随我来~”慕枳虽然不满意太子殿下对白马门的处理办法,但是在洛锡面前,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慕枳带着自己绕过一扇又一扇门,在最偏僻的房间门口停下,轻轻叩门,声音三声轻、四声缓,房门从里面打开。
屋内站着三人,看到洛锡和慕枳便恭敬地作了礼,然后退出去将门关上了。洛锡看到这一幕,不知是该说他们体贴还是识时务。
宁梓烨在房间里假寐,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声响,以为只是慕枳等人回来了,便没有理会,坐在案桌前揉着太阳穴。
这几日赶路,不仅是他,慕枳他们也都没有休息好,却总不肯去休息,一定要派人守着他。
餐桌上还摆着饭菜,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宁梓烨直觉面前站着一人,半晌没说话,宁梓烨皱着眉头抬眼,看见是洛锡的一瞬间,有些荒神。
洛锡今天明显地打扮了一番,梳了一个双平髻,后侧长发自然垂落,今天换了一身瓷纹的翠绿襦裙,衬得整个人清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