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初见状快步走到她身前,看向那只立在横梁上的青鸟,青鸟并不怕人,见她走近也一动不动地四处看着,“殿下,还在想和亲的事情吗?”
宁辰鸢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悲痛。
“棠儿,有时候,我常觉得自己虽然身为公主,身份尊贵,可是其实到头来,我连这只青鸟都比不上。”
宁辰鸢神色哀哀地仰头看着窗外的青鸟。
沈杏初缓缓叹了口气,在古代,生为皇室的公主,婚姻大都是身不由己的,要么为了国家利益和亲远嫁,要么为了朝廷权衡下嫁……
更谈何遇到自己的真爱……
沈杏初心中微恸,坐在她身边缓缓抱了下宁辰鸢。
“我知道我生来锦衣玉食,身为洛隅的公主,受父皇哥哥们宠爱,受百姓爱戴,有朝一日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我自然心甘情愿担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宁辰鸢又道。
她苦笑了下,“可是真当这件事情发生时,我又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沈杏初心中叹息,哪个女儿家不想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呢?宁辰鸢与萧谟素昧平生,却要离家数千里嫁他为妻,还要面对难以和亲人见面的悲痛,换做谁人能轻易接受?
她只得道:“天晟太子殿下性格温和且容易相处,殿下放心,大婚后陛下、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应当也都会体贴殿下的,在京城中若是殿下心中寂闷的话,我也可以带殿下四处散散心。”
她记得书中宁辰鸢远嫁天晟与太子萧谟成亲之后的日子应当是过得还算不错的,萧谟待她很好,虽说身为太子难免不少妻妾,却也是真心对待宁辰鸢的。
大婚不到一年,宁辰鸢便被太医查出怀有身孕,之后洛隅太子便趁着年关在宁辰鸢生产之时赶来看望了她一面。
若是没有后来璟娴和谢夙离两人逼宫的事情导致天晟皇室基本全部惨死,其中包括萧谟萧泽……否则等到数年后萧谟继位,想必宁辰鸢也应当是一国之母了。
沈杏初摇了摇头。
宁辰鸢红着眼睛靠在她的怀中,“棠儿……”
沈杏初缓缓拍着她的肩,“殿下想哭就哭吧。”
宁辰鸢再也难以抑制情绪,靠在沈杏初的怀中泪流满面。
宁亦辞站在屋子外,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虽然心下担心宁辰鸢一直将痛苦憋在心里会闷坏自己,此刻虽然松了些许,也难免红了眼圈。
若是洛隅国力鼎盛,父皇又何须让鸢儿远嫁天晟,说到底,只是他们没本事……
沈杏初在屋内陪着宁辰鸢许久,时不时安慰她几声,见她发泄完情绪神色中有些许倦意才起身离开。
宁亦辞一直等在屋外,沈杏初走出屋子时看到他不禁微楞,旋即心中便不由对宁亦辞更多了几分好感,身为一个兄长来说,宁亦辞做的极为不错。
沈杏初便道:“公主殿下哭出来应该会好很多,只是有些疲惫,太子殿下不必太担心了。”
宁亦辞微微点头,于是向她微微拱手,“今日多谢沈小姐了,否则……”
宁亦辞微微顿住,余下的话尽化作一声叹息飘散在空中。
“殿下言重了。”沈杏初立即摇摇头,向他还了一礼,“天色不早了,杏初便先告辞了。”
“好。”宁亦辞立即点头,便要亲自送沈杏初出别院。
沈杏初便道:“殿下留步去陪陪公主吧,大婚不日就要举办了,届时洛隅仪仗离开,公主殿下应该很难再见到亲人了。”
“好。”宁亦辞的神色微微有些感激,便不再坚持,嘱咐自己的属下去送沈杏初离开。
沈杏初刚走出别院,还没等走近沈府的马车,便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等认出了马车外驾车的九黎,沈杏初便顿住脚步,转身吩咐车夫和秋烟,“你们先回府吧,不用等我了。”
秋烟闻言向远处看去,也看到了远远驶来的马车,等认出来人,她便连忙应了声,“是!”
等沈府的马车离开后,九黎便驾着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沈小姐!”
沈杏初轻轻点头,便见面前的车帘被谢云瑾从里侧缓缓掀开,她于是便上前上了马车。
谢云瑾见她神色如常,浑身上下却莫名多了些许哀愁,他于是便开口问道:“今日和亲事宜定了下来,可是公主殿下难过了?”
沈杏初便轻轻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坐在他身边。
见她有些疲惫,谢云瑾一边吩咐九黎驾车,一边借给她靠着肩膀。
谢云瑾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便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不止是因为怜惜宁辰鸢。
“怎么了?”
沈杏初微微抬眸对视上谢云瑾的目光,便知道他问的是自己。
她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谢云瑾又问道。
沈杏初缓缓道:“庆幸我是沈杏初……”幸好我遇到的是你……
果然坏情绪会相互传染,她刚才的确有一瞬间有些代入了宁辰鸢的情绪,可是幸好她穿来的是书中沈杏初的身体,幸好她遇到了谢云瑾,幸好她喜欢谢云瑾,谢云瑾也喜欢她。
她虽然话只说了一半,谢云瑾看着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