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停靠在渡口,许多人收拾行李下船,周边有类似的小舟和船舫,这里是抵达凉州的第一站,也是不少人的目的地,流波府。
魏宇倒不急着下船,只是惊叹于这边的光景。
初初靠岸时,便能看到渡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有商铺,有客栈,也有美艳女子云集的小楼,此处相较丰安镇更为奢华,且靠近时周边船只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毕竟源江实在太大,唯独要靠近渡口时,所有船只才会渐渐汇聚到一起,四处都有人的气息。
百舸争流,千帆竞发。
二层楼的船客转眼走了不少,一行灰衣男子也各自提起麻袋,说说笑笑地往下层走,显然要下船,只是其中那个之前帮魏宇打过掩护的男子并未跟着下船。
他双眼微眯,竟向着魏宇走来。
魏宇心底一紧,表面不动声色。
“楚尘,楚兄弟,对吧?”
灰衣男子坐在旁边,压低了声音,饶有兴致地说:“你不必戒备我,我若害你,刚才你便被抓了去。我想问问,你这样一个小年轻,究竟为何惹得朝廷如此重视,竟让锦衣卫出动来捕,甚至挡住一艘艘客船……”
魏宇微微沉吟,摇头道:“仁兄应该是误会了,那位大人找得楚尘不是我,巧合而已。”
“小子,看你这样想来是初次到凉州,奉劝你一句话,人们都说凉州是浪花朵朵,江河漫漫,这指的不单是水路,更是说凉州疆域辽阔,人物众多,你惹不起来的人很多,因此你千万不要见人就把人当傻子。”
灰衣男子意有所指,悠悠道:“我呢,也不是求回报,然而胆敢招惹锦衣卫的小子不多见,我们金老大一定会感兴趣。你初到凉州,若有什么需要帮助,随时可投奔金老大,当然,不来也无妨。”
魏宇一阵沉默,摸不清灰衣男子的想法。
“楚小子,那我就先走了,你若有找金老大的想法,可随意到流波府的一家当铺,报我的名字,江韬,届时我自会来跟你引荐。若不愿,就当我没说。”
江韬起身往一层楼走去,刚踏出两步,忽又回头,略有深邃地笑了笑,“记得小心官府,锦衣卫的鼻子很灵的。”
魏宇紧紧盯着江韬的背影,但直到江韬彻底离开,踏上流波府的渡口,他心中也仍萦绕着不解,难不成如其所说,单纯想要拉拢自己?
就自己这么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
魏宇思绪流转,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其他理由,只得暂时不多考虑,反正他也没打算找金老大。
敢威吓锦衣卫的势力,魏宇不大想接触。
待到近半的人下船,船舫终于重新启动,往源江的一处分流缓缓驶入,魏宇收敛心情,回眸望向目光的尽头,依照记忆中的路线,他已经跨过湄江县,也就是魏秋的家乡。
踌躇再三,终未回家去看。
船舫向着下流进发,虽说如此,却并非跟之前一样在大江中摇曳,两岸都是凉州的街道。
船舫走得是水路,两边的行人走得是陆地,许多店铺和酒楼对水路敞开,这也是凉州的一大特色,魏宇看了许多,只觉得不愧是水乡。
又过许久,两岸的嘈杂声渐小,这是走出了流波府,天边艳阳也有了往下走的趋势。
“保定府就在前面了。”
船舫驶于江面,船家的声音传来。
魏宇默默观察,前方不远,两岸正是渡口,由于走得是水路,也没有鲜明的关卡,两岸的设置跟流波府也很像,只是略逊一些,房屋更古朴,而前方川流明显小了许多,巨型船舫最多到那边的渡口便要停下。
唯有小船方能渡过川流。
一艘艘小舟飘在渡口,拿船桨的船家大多戴了斗笠,着蓑衣,此刻纷纷抬了抬斗笠,目光灼灼地看来。
船舫的船家站在阶梯上,呵呵笑道:“各位贵客,保定府就在这儿咯,咱要走上归程啦。第一次来凉州也别怕,缺钱的呢,想多看看的呢,就走岸上,不差钱的呢,有地儿去的呢,就走水路,总之都有路可走!”
众多船客逐一起身,有熟悉此地的文人雅士,已向船舫出口走去,也有初来凉州的俊男靓女,仍在船上张望,满眼好奇之色,目光移不开周边风景。
魏宇随众起身,默默下楼,走上渡口,他能感觉到船家的目光,只是船家没说话,魏宇也当无事发生。
“老人家,坐船么?”
虽说外边的风景很新奇,四处都是魏宇这个穿越者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但临近神通时,魏宇忍不住心驰神往,刚一下船,便朝着一位船家大喊。
“哪有不坐的咧?”
船家有些年纪,笑得淳朴,将船靠近渡口。
魏宇一步踏了上去,坐久了稳重的船舫,忽而换到摇摇晃晃的小舟,倒别有一番风味。
他露出微笑:“船家,渔城离这儿远不远啊?”
“渔城?不远咧,一个时辰就到,娃娃,你这是要往城里办事?看你是从船舫下来的咧。”
老船家是个麻利人,说着便扯了绳子,顺流而下。
“是啊,去办点事情。”
魏宇听船家独特的口音,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脸上的笑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