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着衣袖一路带远,看他面色白的像纸一样,林玉瑾心里突然有些不大忍心。
虽然他有些混不吝的,但是他遇到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护着自己,让她心里暖的很。
顺着他的力气跟着走,等到了略微人少的地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水水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方妈妈不时的停下来等她,生怕她弄丢了。
“三公子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跑这么快,姑娘能跟上他吗?”水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能跟上真是不容易。
“应当会护着姑娘,至于受了什么刺激,这事不好说。”方妈妈摇了摇头,她现在还是不听的好。
水水看她一脸的神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方妈妈一手拍在她的背上,催促她快些走。
等两人追到前面的时候,林正澜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林玉瑾也在一旁累的不轻,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急忙拿了帕子去给她擦,林正澜在一边看着,下意识的看看林玉瑾,自己刚才走的太快了,没伤到她才好。
似乎是兄妹特有的感觉,林玉瑾也抬头看他,见他担心的看着自己,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林正澜这才顾着自己,大口的呼吸,想把鼻尖的血腥味去掉……
等身上整理好之后,林玉瑾冲着方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暗暗地点点头,方妈妈说起了早上做的吃食来。
水水在一旁听得兴致勃勃,林玉瑾也是一脸兴致盎然的听着。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呕吐声,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林正澜吐了。
正要往他那走问问他怎么了,却见他摆摆手不让自己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见他不让自己过去,只好站在几步远,静静的看着他,手里捏着一张帕子,想着给他擦擦嘴也是好的。
方妈妈把在摊位那买的水递了过去,“您怎么吐成这样,可是早上吃的那些东西不对胃口?这可真是罪孽了,要是夫人知道,必定心疼极了。”
三句话不离吃食,林正澜听完吐得更加厉害。
等差不多的时候,林玉瑾咳了一声,方妈妈将水又递了过去,半句话不再多说,等他收拾好自己,才退了回来。
林正澜捂着嘴轻咳几声,面上白的血色尽失,看着林玉瑾的脸色也不大好了。
“你怎么了?”还是需要关心几句的,怀疑到自己身上就不大好了。
但这事略微想想总能想明白,所以她没将这些放在心里。
“没事,今日怎么总说吃食,这东西还是别提了。”林正澜强忍着恶心交代道,想到早上的饭食,忍不住又吐了一场。
等两人回林府的时候下人见他这副模样,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受了伤,急忙就去请了柳氏,看看要不要请个大夫。
等柳氏赶到竹文院的时候,正好跟林玉瑾撞了个满怀。
“你兄长怎么了?”柳氏急的不行,又拉过女儿四处看了看,生怕她也有什么事,等看了一圈听她说自己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没事,只是带他去了个地方,回来就这样了,没事的。”话不好说得太明,毕竟还在竹文院没出去,人多口杂的,总不好叫他现在知道自己坑了他一把。
柳氏皱着的眉慢慢放松了下来,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全都知道了。
又拉着她进了院里,见文信在里面忙活,让栾青跟着去帮忙。
“刚刚叫人请了白大夫过来,一会儿给他看看,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事儿了,给他弄成这副样子,过几日,那征兵的告示都要摘了,你说说他还能去吗?”柳氏的声音穿透了门,传了进去,直直钻进了林正澜的耳朵里。
现在再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全然没有一分以往的兴奋与迫不及待。
看到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那些血洒在了刀上,地上,和天上。
有一滴,直直的飞进了他来不及闭合的嘴里,让他恶心至极。
血腥味在舌尖散开,整个嘴里都是铁锈味,吐出来之后也不见半分消散。
想到自己只是面对一个被砍头的人,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真的上了战场,他真的能够像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样,英勇无敌吗?
还是像那个人一样,被人砍下头颅,鲜血洒在边疆的地上,成了滋养大地的养料。
或许他连全尸都没有,只剩下了衣冠被送了回来,安葬在林府的祖地。
不对,他没有长大,或许连冠也没有,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罢了。
柳氏与林玉瑾进来的时候,见他呆坐在窗边,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偷偷的侧身看了她一眼。
林玉瑾冲她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到过这事,或许对他的冲击会很大,但是也没想过,他会这么颓废。
柳氏不小心被放在一边的杌凳绊了一下,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