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见他不说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瞧他周身散发的孤寂,心里有些发慌。
“世子,您别吓我。”文信慌张的用手在卫景明面前晃了晃,生怕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他。
“想家了。”卫景明笑着看他。
文信突然不敢再说话,看着世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年纪轻轻,得了治不好的病,府里不能待下去,来了千里之外的亭州,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觉得卫府怎么样?”
文信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卫府就是他的家。
“林四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我这残躯,怕是没法给你寻个少夫人回府了。”卫景明突然换了话,文信还有些愣神,但也没空去说别的,满心都是卫景明说得残躯。
“公子瞎说什么呢,总是能治好的,公子说这话,文信不爱听。”害怕在文信的心底蔓延,仿佛藤蔓一般扯不断,剪不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他淹没。
“公子喜欢四姑娘,文信能看出来,公子一定得好好的,才能娶四姑娘回府,卫府不要咱们,公子可以自己考官出去自立府邸,到时四姑娘肯定愿意的。”文信又哭又笑的说着心里话,生怕卫景明想不开。
“好了,你去歇着吧,累了。”直到文信慢吞吞的出去,卫景明也没跟他说,他对林玉瑾到底是什么感觉。
看着窗外的月亮,卫景明笑了笑,总觉自己命不久矣,怎么好拖累别人。
第二日的清晨。
林玉瑾刚从梦里出来,就看到水檀跪在自己床边,一时有些被吓到,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醒过神,林玉瑾才让她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跪在这,快起吧,大早上的可不兴这个。”林玉瑾头有些疼,宿醉之下,总觉得有些迷瞪。
“水檀错了求姑娘责罚。”水檀跪在地上不愿意起,却也不敢看林玉瑾。
看着她跪在那的模样,头更疼了。
掀开被子下床,一手伸过去将她身子扯起。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不是很喜欢你们在我面前跪下,知道错了就行了。“说完越过她向着梳妆镜走去。
“过来替我梳头。”手里拿着一把牛角梳,向身后递去。
水檀走到她身后,接过梳子,眼底的泪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我变得太多了,你觉得我不是你家姑娘。”林玉瑾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
“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这是改不了的事实,是我变了太多,也没了记性,让你这样,我也很抱歉。”林玉瑾默念着对不起,口中的话却一点一点的将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是奴婢的错,愧对姑娘爱护。”声音里的颤抖让林玉瑾的心里愧疚感更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一会吃完陪我去母亲那里,今日的学堂还是不去了。”昏沉感更重,就算去了学堂还是得半途而废,幸好罚抄的经书已经完成,不然还真不好交代。
“姑娘可是不舒服?今早见到院里的酒壶,方妈妈做了醒酒汤,一会送来,您用些。”水檀替她将头发挽好,又替她揉了揉额头。
昏沉感略微减轻,林玉瑾强忍着心里泛起的恶心将醒酒汤喝了下去,又用了些粥,躺在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的林玉瑾仿佛又见到了自己租下来的屋子。
还没看清,水檀将她晃醒。
“姑娘?姑娘?醒醒,您去床上躺着,水水去请大夫了,您别睡过去。”看着眼前水檀焦急的模样,林玉瑾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没忍住心里的恶心翻身吐了出来。
整个地上一片狼藉。
水檀给林玉瑾顺着背,焦急的看向屋外,盼着大夫早些到。
方妈妈端着热水与酒进屋里,瞧她吐了,顾不上地上污秽,扶着林玉瑾让她更舒服一点的靠在自己身上。
“快去倒些热水给姑娘漱口。”方妈妈吩咐道。
水檀松了手,慌张的跑去桌边,倒在茶碗里又倒在胳膊上试了试水温,不烫才敢送到方妈妈手里。
方妈妈接过水,看了一眼水檀的手,没说什么,将水喂给林玉瑾。
水檀找了盆站在一边接着秽物。
等林玉瑾吐完,方妈妈抱着她,将她放在里面的床榻上,又端了热水进去,将带的酒倒在里面,给林玉瑾擦身子。
擦了几遍之后,水檀在外面敲门,说是大夫来了。
方妈妈将她的衣服全部穿好,推开了屋门,“白大夫来了,快快进去,姑娘高烧不退,虽拿酒擦了三遍身子却也不见好。”
白大夫一听,顾不得别的,拎起药箱进了屋里,此时林玉瑾烧的面上通红。
唤了几遍也没反应,白大夫急的鼻尖冒了汗。
“你们快进来,四姑娘昨日用了些什么?可受了凉?”水檀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方妈妈将水水喊了进来。
“昨日姑娘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