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别怪女儿,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匆匆来此,竟等不及让下人通报一声,便踹了婆子进来,若是不知情的,只怕以为女儿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父亲要大义灭亲,送女儿见官去。”林玉瑾站在原地,冷静的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林承平被她这么一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水檀站在门口,瞧着屋里和屋外的情形,时刻准备着通报。
“你不知?好一个你不知,不过九岁,便事事争强好胜,对人一丝情面也不留。”林承平气道。
“女儿不懂父亲在说什么,若是得了飞花令的第一,那是女儿凭借本事得来的,若是说得罪了谁,那女儿竟是不知道了,不过清醒不久,能得罪了谁去!”林玉瑾抬头直视林承平,身为人父,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你!你!你今日为何撺掇你嫂嫂,害得玉姝跪了两个时辰?你可知她有心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去赔?”林承平当真是气狠了,说话做事全无往日风度,比林正澜当日顶撞还要气上三分。
林玉瑾倒是真不知晓林玉姝有心症的事,对于此,她心存歉意,但,何时成了自己撺掇?为何出了事便要自己赔?那,林玉瑾的命是不是也要林玉姝来赔?
林玉瑾看着林承平,心中所想竟无一字可说。
里面的小郑氏却是坐不下去了,推开门出来,要替林玉瑾讨个公道。
“雅宁见过父亲。”小郑氏行了一礼,仿佛看不见林承平眼中的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林承平见她在此,语气稍微和软一些。
“二妹妹没与父亲说?今日雅宁来了四妹妹的院子,正好瞧见二妹妹拿了经书过来,只是不知经书不送去祠堂却送来四妹妹院里,觉得不妥,便让二妹妹送去祠堂了。”小郑氏瞥了眼林玉瑾,示意她闭嘴不言。
林玉瑾低头不再说话,任由小郑氏发挥。
“既是送去祠堂,为何让她跪上两个时辰?玉姝心症病发,能不能醒过来……还尚未可知,你可知晓?”说到这林承平又看了一眼小郑氏身后的林玉瑾,仿若尖刺扎进林玉瑾心底。
“这事雅宁却是不知,想来是雅宁做错了,这事先前因二妹妹将玉瑾推下湖里,父亲罚了她禁足一月,不过临近学堂开学,玉姝妹妹心里过不去,特去祖母院里求了恩典,适才祖母让她抄了经书。
雅宁想着,祈福一事需心诚则灵,倒是没想到,玉姝妹妹竟有心症,却也不曾辩解一字半句吗,倒是雅宁的罪过了。
唉,也怪四妹妹福薄,先前被推到湖里,父亲忙于政事,母亲也被三弟的事拌住,索性命大,醒了过来,却也是个孝顺孩子,在床上躺了几日也不忘给祖母尽孝,想必正是因此,得了祖宗们的庇佑,如今身体大好。”小郑氏的一番话,堵的林承平哑口无言。
林承平看着底下低着头的两人,心里的气却是半日也撒不出去,握紧的拳头,一时也未松开过,但小郑氏的话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是如何偏心,若是因此事重罚林玉瑾,势必会不服众。
但此事不罚,难泄心头之恨!
“此事既是你出的头,便和玉瑾一般,一并去祠堂罚跪,替玉姝祈福,正如你所说,心诚则灵。”林承平看着两人,只觉得无比碍眼。
水檀听到这,心里急得不行,但林承平是一府之主,万万没有违逆的道理。
焦急的踱着步,时不时伸头向院子外面看去,救兵何时才会来此!
远处传来一点星火,水檀急忙向院外跑,“是谁?”
杨妈妈提着灯笼想要看清跑过来的是何人。
“见过杨妈妈,老夫人,不好了因着少夫人让二姑娘跪了两个时辰替姑娘祈福,老爷罚了姑娘和少夫人去祠堂罚跪,现下里面正恼着,可如何是好?”水檀急忙将事情原委说给老夫人听,柳氏和林正榆此时也赶了过来。
“欺到我儿头上了?”柳氏怒不可遏道。
常妈妈给柳氏顺着气,脚下步伐不乱的向院里走着。
“这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素日忙于政事的也有时间来了四丫头的屋里?”老夫人一脚踏进屋里,余光瞥见里面跪着的小郑氏和林玉瑾,又打眼看了一眼林承平。
身后跟着的柳氏和林正榆默默地跟了进来,站在一边。
林承平瞧见这么多人进来,便知晓这事是不会轻易过去的。
“母亲怎么过来了。”林承平起身让座,老夫人坐在主座。
“瞧瞧你怎么训诫后院的女眷,雅宁啊,快些起来,怎么跪在地上,四丫头也起来,才好了没多久,自己不心疼身子,祖母也是心疼的。”老夫人不乐意的轻柔训斥,一句话让两人顺势站了起来。
林玉瑾因为跪的太久,起身时身子晃动,柳氏一把扶住,心疼不已。
“快过来,你们两都是祖母的好孩子,哪像他们几个,处处不让祖母省心。”老夫人冲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