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学堂里,黄夫子日常授课,前院的叶夫子瞧见挂在兰颍堂外的梅字飞花令,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偶尔两人拌嘴,偶尔管管手下学生,倒也惬意。
林府里,又到了请安的时候,栖霞院里,一阵的鸡飞狗跳,碧云伺候着柔姨娘穿衣裳,挑了往日里最长穿的玫红色衣衫,刚要给她换上,柔姨娘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拿着衣裳的小丫头的脸上。
“作什么?还嫌我不够倒霉的?要拿这衣衫给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这颜色,便想起来昨日里跪在安平院的模样,竟还敢给自己拿过来,不扒了她的皮,倒是不晓得谁才是主子。
“姨娘,她也是刚过来伺候,不懂规矩,快去,将箱笼里那套淡紫色的衣衫拿过来,姨娘肤若凝脂,穿淡紫色,正合适。”碧云三两句话将事转走,柔姨娘心中也舒畅,没了心思去责罚。
小丫头将衣衫捧来,碧云伺候着将衣衫换上,拿了素日里不常戴的白玉簪子挽了发髻,从铜镜里看,倒是个标准的江南美人。
“瞧这是哪来的姨娘,莫不是从那天上下来的?”碧云伺候着柔姨娘起身,在铜镜前转身瞧着,嘴里说着好听话。
“你的嘴惯会哄人!”柔姨娘用帕子掩着唇,嗔笑道。
“哪里是哄人了,奴婢不过是将看到的说给姨娘听,姨娘莫要冤枉了奴婢。”碧云扶着她的手,走到桌边用饭。
见她慢悠悠的,方才拿衣裳的小丫头有些着急,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再迟些,免不得不会被夫人院里挑了错处。
碧云余光瞧见,也晓得时间不早了,将手中的碟子放在桌上说道,“姨娘还是慢些用,不过是去安平院,姨娘总是起的这般早,奴婢都要心疼姨娘了。”
小丫头见碧云让姨娘慢慢用,张嘴就要说话,却听到柔姨娘说,“你也晓得我起的早,若是这般早还被她挑了个错,那才是枉费了我的用心,罢了,随便吃些,早早过去,今日必定不让她挑了我的错来!”
小丫头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说什么,柔姨娘这性子,也只有伺候她许久的碧云才明白了。
碧云顺着柔姨娘的话,将桌上碟子里的吃食每样挑了些,放在她的面前,见她不再慢悠悠的用饭,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向着身后小丫头摆了摆手,让她去准备一会出去穿的披风。
经过衣衫的教训,小丫头已经不敢再拿玫红色了,想了想拿了一件素白的披风,搭着那套衣衫想来是错不了的。
等柔姨娘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小丫头才低声向着碧云道了谢。
碧云淡淡一笑,陪着柔姨娘出去了。
等到了安平院,周姨娘正在门口侯着,身边还站了一位年少的妇人装扮的女子。
“那是谁?”身边碧云打着灯笼,却也看不清面容,柔姨娘有些认不清人。
“那是少夫人,前几日不大舒服,夫人免了礼,先前您来得迟,便也没见过。”碧云皱着眉说道。
柔姨娘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强打起精神来,走到院里。
周姨娘见她来了,行了个平礼。
小郑氏虽不用行礼,但想着自己是晚辈,便招呼了一声。
“请起,难为你们来得这般早,夫人是还未起?”柔姨娘瞧着院门,门口守着栾青,常妈妈却是不在的。
“还未起身,等会便是。”周姨娘道。
柔姨娘一句话被堵在里心口,说不出来,心里有些恼怒。
周姨娘却不搭话,不过是比自己先进门罢了,谱摆大了,受罪的还是自个。
等天亮了些,柳氏方起身,栾青与常妈妈伺候着她洗漱完,便去了门口,让两个姨娘与少夫人进来。
“少夫人,辛苦了。”常妈妈在前面带着两个姨娘,栾青在后面递了一个手炉给小郑氏,笑着带她进去。
“见过夫人。”“见过母亲。”几人给柳氏见了礼,立在一旁。
柳氏看着桌上的饭食,又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两个姨娘和儿媳,虽想让郑雅宁与自己一同用饭,却也是不行的。
小郑氏端了碗筷,站在一边给柳氏夹菜,伺候着柳氏。
周氏站在另一边,端茶倒水。
柔姨娘想上手,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瞧见柳氏看着自己,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一阵发慌。
“瞧着柔姨娘在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也是心疼,好了,你们歇着吧,柔姨娘过来伺候。”柳氏喝着白粥,放下碗的时候,说了一嘴。
周姨娘和小郑氏将碗筷放下,退到了一边,柔姨娘迎迎走了过来,忍着怒气伺候着柳氏。
栾青听从柳氏吩咐,搬来两个杌凳,周姨娘与小郑氏坐在一旁。
从门口看来,柔姨娘便像一个婢子一般,在屋里伺候主子,碧云看着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每每与柔姨娘视线对上,都使了眼色要她忍着。
一顿饭好不容易过了,柳氏坐到了外间的榻上,却是不让柔姨娘离开,只拉着周姨娘与小郑氏说着话,柔姨娘在一旁站着,栾青站的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