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大夫才赶了过来。
“常妈妈,大夫怎么才来?”林玉瑾在暖阁问着情况,柳氏晕倒之后,林承平将人抱进里屋,看着她额头冷汗不断,心里十分焦灼,林玉瑾见状,默默退出了里屋,在外面等着大夫过来,让几个丫头备了些热水,送到里屋去。
“今日白大夫去了别处义诊,白临医馆只有一个年轻医师,只好转道去方华医馆请了。”林玉瑾拿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冬日里累成这般模样,属实让林玉瑾有些心疼。
“姑娘,这怎么行,您是主子,老奴是下人,这是要折了老奴的寿。”常妈妈赶紧笑着拦下。
“素日里照顾母亲便足够辛苦了,现下里三哥哥这事闹的颇大,院里的事,还得劳烦妈妈,再说,水檀和水水都是您的姑娘,我与她们虽不是姊妹,却也是同吃同长的,您莫要如此自贬,倒是叫我心里愧对了。”林玉瑾眼眶登时红了一片,往里屋张望,大夫还没出来,心底里,酸涩极了。
常妈妈见林玉瑾坚持,也没再推辞,在柳府里便是伺候柳氏的老人,陪嫁到林家,又与人成婚,家里是外面的管事,生了两个女儿,便送到了林玉瑾的屋里,这一家子都是柳氏的亲近人。
“姑娘别哭,莫怕,夫人是个性子坚韧的,莫说这等小事,便是天大的事,也不会丢下你们。”常妈妈轻轻拍着林玉瑾的背,到底是小姑娘,府里近来颇不安稳,没成想,这便惊着了。
“大夫,内人如何?”林承平送了大夫出来,问道。
林玉瑾见大夫出来,急忙和常妈妈围了上去。
“夫人无大碍,只是气血翻涌,优思过甚,心绪起伏较大之后,易产生晕厥之症,老夫开个药房,三碗水煎成一碗,方为一副药,连着用上三日,便无大碍。”李大夫仔细说道。
林玉瑾让常妈妈送了大夫出去,又派人去问竹文院的情况,两个大夫一前一后进府,现下该有结果才是。
林承平看了看身边的女儿,见她细细替柳氏掖着被脚,不知不觉间,倒是长大不少了。
“瑾儿……”林玉瑾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在此处说话,带着林承平去了外间暖阁。
林承平摸了摸林玉瑾的头,略想了想才道,“听你母亲说你落了水失忆,父亲已责罚你二姐姐跪在祠堂思过,禁足月余,现下身上可还有何处不舒服?”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姐姐犯的错你别追究了,我已经将她禁足,你该解气了,呸,林玉瑾一条命,就是她造的孽,如果不是她推了林玉瑾,怎么好死不死进来这里面,一个生日愿望,哪有这么灵验了!
林玉瑾摇了摇头,眼眶红彤彤的看着林承平,心里明镜一般。
“没事就好,你们都是父亲的孩子,父亲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往后少去你二姐姐的院里,她性子不好,莫要凭白伤了你。”林承平道。
“是,父亲,有您在此处看顾母亲,女儿便放心了,若是有事栾青和常妈妈在外面侯着,女儿想去竹文院看看三哥哥,瞧他背上尽是血迹,若是有了不好的,母亲醒来不知该如何伤心。”林玉瑾不愿再听下去,便说道。
“去吧。”林承平坐在主位,沉默了一瞬道。
“女儿告退。”
出了暖阁,常妈妈栾青与水水水檀在门外侯着,“若是有什么不妥,便去竹文院寻我,三哥哥那里不看一眼我总是不放心的。”林玉瑾吩咐完,便带着水水和水檀去了竹文院。
刚到院门口,便见到里面的丫头婆子端着水盆走来走去,仔细一瞧,里面全是染红了的血水。
“老爷怎么下了这般狠的心,只怕三公子这次是要休养许久了。”水水见了那几盆血水,皱了皱鼻子说道。
“父亲做到这般,也算是一种本事,你们两个去帮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林玉瑾道,脸上被风吹了一会,便一片煞白。
拿手捂了捂脸,尽量看着有血色才进了暖阁,扶回在里面侯着,见林玉瑾到了,行了个礼,“见过四姑娘。”
“如何了?”林玉瑾让他起身,问道。
“常妈妈之前请了王大夫来了,不久前李大夫也到了里面,现下大公子正在里面陪着,大夫正行针止血呢。”扶回一一回道。
“见院外几个丫头忙活,若是人手不够,便让水檀去西乐院调人过来。”林玉瑾吩咐着,在暖阁等着大夫。
几个丫头还是忙活着,看着那血水,林玉瑾稳不住暗暗心惊,这情况若继续下去,只怕流了半身的血。
“扶回,你去问问,里面什么情况了!”
扶回应下,正要进去,林正榆带着大夫出来,“扶回,跟着大夫去医馆抓药,多封些银钱。”
“谢大公子。”大夫高高兴兴的跟着扶回走了出去。
林玉瑾这才能进去看一眼,见林正澜身上缠满了白布趴在床上昏睡,总算安心下来。
挑开帘子,林正榆在暖阁坐着,脸上满是疲惫,林玉瑾走到他面前坐着,倒了碗温水给他。
“大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