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
一名灰衣女尼面色惶恐,仓皇行至天问主司,垂头叩案。
却是金童寺中僧人无,首座房中金身寂,昔日上箓宫之行,金童寺如今复刻而来。
同日,天狱之中,魔童越狱之言不胫而走,城中闹街顿时人声大减,有闻赵灵君一日巡遍泰阳城,手擒三位城中妖王异类,斩于南门。
“啪!”瓷器碎地,一声怒吼从房中传出,“滚出去!一帮废物,没有消息不会去月宫问吗?!”
……
养生堂。
“生者,元气也,呼吸之用,真法长消,循环往复。好名字,就是地方选的不好,旁边就是昔日上箓宫……”玉冠金梳锦袍衫,翩翩姿态少儿郎,看着面前一道牌匾,忽然兴起,解释了一句。
旁边,一位如花女眷掩面笑道:“好啦,我的七公子,快些进去吧,我可是按时辰计价的,莫要让妈妈赚了。”
闻言,先前还一脸云淡风轻的公子面上多了一分局促:“芸娘,小声,莫要让我那同窗发现你乃我雇佣所得,此番事了,我定为你赎身自用。”
“我可是早就等着公子了。”芸娘轻笑,几分真情实意却是尽掩下去。
“我们进去吧,我也真想不到,武兄虽然未中秀才,却如今和这白家凰女……啧啧,人生无常,可惜我等儒生,不立命明理终究比不过八甲之寿。”
随后,一道道年轻身影接踵而来,堂前药铺,堂后却是深院大宅,更兼囊括城中景湖,此次论道,便在这景湖边上新修蓬莱阁中。
蓬莱阁七层修重檐,玄角挂八宝,遇风起影,各面雕栏玉砌,门窗修饰自成一脉,又请大儒作序,刻印阁身,非郡望无有此手笔。
阁中三楼,宽面堂座,白琼仙一身水袖云衫,点缀高髻,端庄大方,典雅有度。
“今日盛会,承蒙各位拜面一会,其间大家,公子皆是一时俊杰,文武共举,才是性命双修,所以僭越摆席,请诸位一试其芒。”
场中武生岸立,气血充盈,文生修读,灵秀自成,各有擅场。
武兰生随坐一边,面容不显,身上才气清明,竟然也有几分儒生真意在其中,即便是放到诸生之中,也有毫光。
场中落座不过三十余人,其中四人坐位中,左右各二首。
白琼仙自右首而起,大方轻语:“今日论道,文生武试皆可,只论尽兴,各比输赢,我取一件玉阳宝剑,不过初入法宝之阶,当众位应邀之礼。”
言罢,又故作玩味地看向左右三人。
左首,李景元也是一阵咋舌,一件法宝的价值显然不菲,在场诸人虽然鲜有能驱使者,但事后换了几件与自己有利的宝器却是不难。
“这一瓶‘生元丹’,便送次名罢。”李景元也不去攀比,拿出一瓶较之气脉丹更加珍贵的丹药,论价值自然比不上一件法宝,只是寻常宴会,这般规格已是足够。
右下首坐着的,是一位白雪晶发,玉容冷艳的女子,李景元之前也见过,正是随祝娿同行之首的那位雪姨。
也是宗师之境,而且丹品浑厚。
她拿出了一道灵火之种,不过寻常灵火,也算珍贵,充了三等。
最后便是坐在李景元下首的法空,法空此人也不知为何,与白琼仙一行化干戈为玉帛,如今也算为其撑了场面,见几人都拿出了彩头,也不好吝啬,取出一串佛珠。
“阿弥陀佛,此物琉璃,上品宝器之物,可镇压心魔,清明元神,权当善缘。”
众人起先赴约也不过想见见这位如今声名远播的白仙子其人,却未曾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大礼,不由都动了心思。
“各位,在下采升,冒昧一问,这比试之事,如何定下输赢,又如何不失偏颇?”一名头顶奇异绒帽的男子起身开口,环顾一周。
白琼仙嘴角微抬,露出三分清然明楚:“各自以长击短即可。”
“这却是不怎么妥当吧。”一名清颜长腿,束腰姣好的女子却是起身反驳,带着三分天然傲气,却不显娇蛮。
“原来是李宁小姐。”白琼仙对来人也知之甚深,手袖掩住眉角,柔声道,“你家李大人在座,他为人如何,你应该是信得过的吧?”
说罢,看向李景元。
李景元无奈一笑:“坐来这边,路上怠慢了你。”
李宁顿时气窒,不由得走到祝娿旁边坐下,好奇地看了看二人。
终归还是拿人手短,待得白琼仙一一解释,众人才又静下心来,其间多亏法空出身金山寺,修心禅,可去偏颇之心。
“此次文武会,不妨效仿昔日武安王,也分三试,文试比才情者,诗文之中,诗重才灵,便以诗论。武试却囿于此间,不好大动干戈,便纯以气力。最后一项道试,我等却是境界不够,便由我等各出一道题,诸位率先应对者为胜,如何。”白琼仙款款道来。
“不过一兴事,又得章法,甚好。”场中有人附和。
“那便如此。”白琼仙素手一挥,“承兴之前,不妨先落边桌,一品美食,这蓬莱阁做贯五湖四海之味,鲜极一时,诸位先用,各试待晚。”
左右有人随音落菜,席间有声笑欢语,李景元却突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