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们抛不开的责任,因为如今天下会是这样,可以说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造成的。
玉夫人没有程玉婉想的那么多,不过是略微说了两句,就让人上了点心茶水,陪着程玉婉聊起了安哥儿。景玥坐在一旁也不觉得尴尬甚至有时候还会说上一两句。
一直到天色略微擦黑,玉相才送走了那位故交来到了后院。
程玉婉见着玉相,连忙起身扶着他坐下,又亲自倒了茶水递过去,低声道:“爹爹辛苦了。爹爹喝茶,女儿看着爹爹嘴唇都干了呢。”
“你这丫头,有所求的时候就是嘴甜!”玉相摇头,然而也确实渴了,他端着茶杯连着喝了两口,这才放下看向程玉婉,“又惹了什么祸,回来让爹爹摆平了?”
态度悠然自得,就如同程玉婉小时候频频惹祸之后来求救一样,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程玉婉只觉得鼻子微微泛酸,片刻之后才笑着道:“女儿如今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她笑着坐在了玉相身边,一点也不顾及礼仪什么的反而更多了一份父女之间的亲昵。
玉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如同程玉婉小时候他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一样。
“若是王爷欺负你,你尽管说,爹怎么说在朝中也有不少的学生,教训个把王爷还不成问题。”玉相说着看向了景玥。景玥连忙拱手讨饶,道:“我与娘子相敬如宾怎么会有争执,又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程玉婉心知玉相这话说的时候是说笑的意思,然而也包含了一丝对景玥的警告。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如今学生遍布朝野,若真的想要为难一个王爷只怕问题也不大。
她连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然后才低声道:“我这些日子一心只扑在安哥儿身上,少有关注外面的事情……也是我偷懒,只想着年后要跟王爷一起回封地就没有关注京城中的事情。听着陆太妃这么一说,我心中隐约不安也就顾不上时辰之间回了家里。”
玉相闻言神色也慢慢凝重了起来,许久才低声道:“柳家这些日子确实有不少的异动,趁着过年的时候,柳家外放的那些族人什么的都回京了。本以为只是因为柳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他沉吟片刻,看向了景玥,“不管柳家有什么打算,如今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了。”
景玥点头,“岳父说的是,我心中也有些想法,柳家既然准备动手,那么自然会留下痕迹。我派手下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暗中跟着,向来不出几日定然会有结果。若是先一把把一些东西送到陛下面前,只怕柳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若是柳家背后还有人呢?”程玉婉下意识的开口,见玉相瞪向自己这才低头。她平日里面在王府与景玥说话习惯了,这会儿当着玉相的面讨论朝政,难怪被瞪了。
无论如何,玉相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锋芒毕露。这也是为了她好,如今景玥喜欢她,宠着她,她如何都是好的?但是若有一天爱淡情驰,这怕这些就都是过错了。
景玥微微摇头,“岳父别怪她,小婿倒是觉得这话不错,若是紧紧柳家一家,只怕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看起来斩草要除根……”
玉相缓缓点头,许久才道:“我一位故交向来喜欢四处游历,他今年回来给我带了一封信,说是大金如今边境很是不稳,似乎又有兵力调动。”
这话一出,景玥的神色就更加凝重,就连着程玉婉也皱起了眉头。
玉相微微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大金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西夏边境,若是西夏和大金起了战事,我朝自然是有了更好的发展余地,只要几年的安稳日子过下去,定然是国富民强。当今陛下虽然年少却是胸中有丘壑的主……”
当程玉婉和景玥从玉府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因为是新年期间,宵禁被取消,路上还有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两个人也不急着坐马车回去,反而就这样如同寻常夫妇一样沿着街道缓慢的走着。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悠闲的走动了。
至于之前在玉府说的那些话,程玉婉和景玥已经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并且达成了共识。他们留下来,等到一切结束才会选择离开。无论如何,有些事情是他们应该负担的。
如果一旦发生战事,景玥绝对会去前线。
程玉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一震又隐隐有些寒冷而颤抖起来。景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感觉让你程玉婉放松下来。
她听到那个她托付一生的男人在耳边低声说话。
“放心,战事不会那么快发生的。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们杞人忧天。”
“希望吧。”程玉婉低声笑着,回头看向景玥,“若是战事发生,你奔赴前线,不要忘记带上我!我想爹娘会善待我们的孩子的……”如果他们真的战死沙场的话,最起码孩子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至于他们造下的孽,就由他们来承担好了。程玉婉这么想着,却又忍不住觉得凌尘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在位的几年之间,根本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若不是他放任了西夏、羌族和大金的野心,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