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心中暗自恼怒的凌尘几乎要从软榻上跌下去,他不等白晓回答,匆忙就下床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程玉婉知道事情的轻重,也连忙穿上鞋子下床,先是过去伺候了凌尘穿衣服,一边安抚浑身都有些颤抖的凌尘。
“俪妃想来得陛下庇佑,再说了列祖列宗都希望陛下子孙昌盛,定然会保护俪妃的。”她说着快速的帮着凌尘穿好衣服,“俪妃受了惊吓,陛下这时候要先稳着自己的心神这样才能安抚俪妃。”
从内心深处来讲,程玉婉恨不得俪妃就这么小产了。若是一尸两命只怕就更解她心头只恨,然而话却不能这么说。
更何况,若是俪妃就这么死了。她怎么熬过以后后宫之中寂寞无聊的日子呢?
只怕没有了俪妃这个对手,她的心会在爱慕景玥的漫长日子中荒凉的满地野草,最终生生的逼死了自己。
因此,程玉婉在穿了外套,简单的挽起头发之后,就跟着凌尘一起去了俪妃宫中。
他们倒的时候,俪妃正躺在床上哀嚎连连,而闭月则直挺挺的跪在她的床边,膝盖下面还有着被砸碎的瓷片,然后就是被晕红的裙子,还有那些不明显的血迹。
程玉婉心中一惊,然后就下意识的看向俪妃。
俪妃的脸色苍白,带着忍不住的怒意,看到凌尘到来之后马上就哭了起来。凌尘顾不上其他,坐在床边搂着俪妃安抚。程玉婉见也指望不上凌尘,就过去叫了闭月起身。
“你怎么如此的笨拙,让你跪你就跪……”她亲自扶着闭月坐下,看了一眼她的膝盖,又叫了一旁等着回话的御医,无奈的摇头,又让跟来的青湖拿着她的令牌去请女御大夫侍,“只怕碎瓷片都扎进肉里了,若是不挑出来,你这两条腿就废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闭月低声应了,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只是祸从天降,嫔妾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俪妃娘娘……只是听闻这边有叫声,想着嫔妾与俪妃娘娘住的近就过来照应一二,却没有想到……”
她说着就低声哭泣了起来,凌尘这边才刚刚安抚了俪妃,这才有心思听到了闭月的哭声。皱眉回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闭月闻言起身就要跪,程玉婉连忙拦住,道:“你就坐着说好了,膝盖有伤,想来陛下不会计较的。”
说着,程玉婉一双美目清冷地看向凌尘,反而让因为俪妃见红而烦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他阴沉着脸点头,“坐着回话就是。”
闭月这才低声说了事情,她不时的抬眼看一眼趴在凌尘怀中的俪妃,不敢直接告状,只是简单叙述了自己的无辜和可怜之处。甚至不敢提是俪妃硬生生让她跪在碎瓷片中的。
凌尘听她说完,神色这才柔和了一些,转头看向白晓,道:“宫中向来时时打扫,怎么会进来老鼠的?”
白晓就颤悠悠的跪下,猛然叩头道:“奴家不知道,奴家真的不知道。今夜是奴家守夜就睡在娘娘床边的,只是听到外面一声惊呼,起身点起灯的时候就看到两只硕大的老鼠蹿到了娘娘的床上,娘娘被吓得不轻,从床上跌了下来……”
她说着就停住了,再也不敢往下说下去。
凌尘的脸色阴沉不定,一会儿才开口:“老鼠会蹿进寝宫,那么是不是改天就是毒蛇,就是刺客了?外面守夜的太监呢?叫进来,朕要问话。”
程玉婉听到这里却已经隐隐有种预感,联想到了会做这样事情的人是谁。当年她也被这般整过,只是俪妃……
若是凌尘查出来,只怕俪妃是不会轻易放过景炎的吧?
若是这样……程玉婉微微上前一步,看向御医,问道:“俪妃受了惊吓,那她腹中的胎儿……”
“臣已经为俪妃针灸过,目前是稳住了。只是,怕是一两个月之内,俪妃娘娘就不能下床了……”那御医回答的谨慎,程玉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默默流泪的闭月,低声道:“既然俪妃需要静养,不如就让月美人迁出去住好了。也免的惊扰了俪妃的清净。至于日常请安,就全免了,只要俪妃为陛下诞下皇嗣,就是天大的功劳了……”
凌尘不及细想点了点头,这时候守夜的太监被带了进来,一脸苍白一见着凌尘就跪下道:“陛下,这宫里闹鬼啊……”
“闹鬼?”凌尘的脸略微白了白,反而是心中有数的程玉婉更加镇定了一些。对着那两个颤悠悠的太监皱起了眉头,“胡言乱语,皇宫之中,龙气凝聚,怎么可能会闹鬼。怕是你们两个守卫的时候偷懒了吧?”
“奴才、奴才……”
那两个太监果然露出迟疑的神色,程玉婉不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神色严厉起来。
“你们两个不会是在守夜的时候睡着了,这才出了问题吧?”
凌尘闻言,心中顿时又气又恼,觉得被这两个太监给戏弄了。心中的慌乱之后就是恼羞成怒,再一看那两个太监被程玉婉说破之后心虚的样子,更是恼恨。马上大声呵斥道:“来人,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