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景臻拉着程玉婉的衣袖抢夺她的注意力,“娘亲,十六叔!”
程玉婉回神,“你十六叔怎么会在这里……”她说着顺着景臻的手看去,却见景炎正站在院子外面的拱门后,而他的身后似乎还有个身影。
她连忙抱着景臻起身,“十六弟和七皇叔怎么深夜来此?”
虽然都是皇家血脉,说得上是一家人,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景炎还算好说,不过是十岁的孩童,她又站着皇嫂的名头,私下见面不算什么。可是,景玥他……
这深宫之中,乱嚼舌头的宫女太监多了去了,万一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怕她这辈子就毁了。
景炎行了个礼,然后就上前从程玉婉的怀中接过了景臻,“我和七叔陪进宫陪威后说话,就留到了此时。我说好久没有见臻儿了,威后就说,反正我与七叔是这宫中的常客,不如今夜就留下来住。正巧能够过来陪着臻儿说说话。”
“七皇叔原来是陪着十六弟来的,难怪……”程玉婉松了口气,转头就吩咐了人沏茶上茶点。
“皇后娘娘不用多礼,刚刚才在威后处用过晚膳,只是陪着小十六过来看看,深宫之中,外臣本就不便多留,臣还是在外等着吧。”景玥连忙躬身谢绝了程玉婉的邀请,说完就带着身边的太监转身离开。
程玉婉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若是如此避忌,那么又为何跟着进来呢?
“七叔也真是,都是自家人,用得着这么避讳嘛!”景炎在一旁嘟囔了一声,逗着景臻叫了他几声皇叔,就也放下了他,对着程玉婉行礼,“臣弟还是明日过来陪着臻儿玩罢了。免得七叔在外面久等。”
程玉婉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吩咐人打了灯笼送着景炎离开,这才抱起景臻发呆。
“你说,你这十六叔,还有你七叔公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去跟一阵风似的……”
“七叔,七叔,你等我下!”而椒房宫外面,景炎也一溜小跑的追上了刻意放慢脚步赏夜景的景玥,等到走进了这才挥挥手道:“你们都离远点儿,我跟七叔说话呢,跟这么近也不嫌烦的慌!”
一旁伺候的太监就都后退了几步,远远的跟着。
景玥扭头看了一眼景炎,“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七叔还说,既然想去看景臻,又何必只看一眼就出来呢?咱们可是有威后的许可的,在乎那么多的虚名干什么,难不成皇兄还真的会怪罪不可?”景炎不屑的撇了下唇角,“要我说,只要七叔不去俪妃的宫中,皇兄才不会在乎那么多呢。皇兄满心思的都在那个女人……”
“景炎!”景玥皱眉,一声喝断了景炎的话,“陛下的种种,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景炎鼓了鼓脸,然后嘟囔了一声,“先皇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也不见皇兄有任何动作,还冲着那个……”
“慎言。”景玥无奈再次提醒,景炎冷哼了一声,道:“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好的,我看她待臻儿倒是真心实意,只可惜了她……”说着,他就摇头。一旁的景玥已经对他无语了,幸而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这些话,从景炎口中出,入了他的耳,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了。
“对了,听闻,中秋的时候周边的西夏、大金,还有羌族都会过来朝贡?”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景炎又忍不住开口,“七叔,你说当初皇兄登基的时候他们没有来贺,先皇嫂的时候也没有,为何这次……”
他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沉思。
“这次三国同时来贺,听起来倒是好听,只怕是心怀不轨。”
景玥意外地看着景炎,从来没有想到皇兄留下来的这个最小的儿子反而是有些政治头脑的。不像是凌尘,根本就没有深思这背后的意思,反而一味的沾沾自喜,让威后跟着头疼。
“这次威后留我在京城过年,为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压低了声音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威后心中也是有些担忧的。”
“可我看皇兄,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这次不用景玥提醒,景炎就马上闭上了嘴。一会儿,他才笑着看向景玥,“还有有七叔在,我这心里才算是有个底。”
“你小小年纪,有个什么底!”景玥说着挥手轻轻的拍了下景炎的脑袋,“还是想想明日里面陪着景臻那孩子玩什么吧!”
西夏、大金,羌族三国同时来贺,这件事情程玉婉也是知道的。就如同一般人能够想到的,她也隐隐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背后所隐含的危机。
三国虽然同是大周的附属国,然而近十多年来,先皇衰弱,无暇兵戎之事。给了这三国不少的时间休养生息,之后又是凌尘登基,大赦天下。免了三国当年的朝奉。接着是立程玉婉为后,又免了一年。
然而免朝贡是一回事,当时三国并未来恭贺新君,这在兵部的那些将军来看已经是上国不恭。只是当时凌尘新君,地基不稳,这才没有闹了起来。
然而,今年,这三国的朝贡到如今都没有到,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