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了几句嘴,锦波这才问起锦瑟去了宫里的事。
锦萧病的时间太久,人如今醒了,但元气却大不如前,不但精神不济,看样子也没几年的活头了。
明面上是他才操持公事,其实实际掌权的却是他外公孙文泽。
这位孙大统领奇怪得很,回去之后总喜欢躲在暗处,除了锦萧等与他较为亲近的人之外谁也不见。
跟个鬼一样,在背地里给锦萧出谋划策。
锦瑟说,之所以锦萧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估计是要与他商议过后才能拿主意的。
她对这次封地的事情还是很乐观的。
大幽本来就地大物博,人丁不算旺盛,又连续经历多年的天灾,离权力中枢较远的地方,早就已经落在各个州县的土豪乡绅的手里了。
这事也老早就显现了端倪,之前的皇帝之所以娶了各个州县名门望族的女孩入宫,估计也是打着平衡各方势力的目的。
乱局刚起的时候,南烛叫那些皇子皇女的外家把人接回去,是不想有一天这些州县脱离大幽的版图。
这主意虽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好歹这些皇子皇女还是大幽的血脉,让他们镇守一方,好歹能延缓一下大幽四分五裂的时间,也能安抚一下动荡的民心。
其实锦瑟的母妃也是边疆一个州县名门望族的女儿,她不愿意回外家去,纯粹是因为小时候听她母妃说,外家实在不是什么富庶优渥的地方。
根据锦瑟的描述,她外家是在出海口一个州县生活的望族。
整个州县以渔业为主,出产珍珠鱼油等物,就是一群靠海生存的人,气候条件恶劣,种植业也不发达,物资全靠与其他州县交换获得。
锦瑟从没去过,但只听她母妃叙述,日子肯定不如内陆过得舒服,所以宁愿留在都城看守皇陵,也不愿意跟着外家回去。
锦汐兄妹能留在都城,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外家可去,锦汐的母妃是皇城里的一名侍女,因为相貌出众,被先皇看中宠幸,没有外家,自然没人为她撑腰,在宫里受了不少苦楚。
锦波还没出生,锦汐的母妃便去世了,两兄妹在宫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若不是有颖妃暗中照顾,估计两人也活不到现在。
南烛将孙文泽接了回来,就带了锦汐兄妹回了皇城,将锦康安插在孙文泽的身边监视控制,以防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他在冬至祭祀的时候吃了亏,觉得放任不管,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对于锦瑟的请求,南烛也十分意外,得知这个消息,便想到定然是锦波在背后给她出的主意。
总觉得师父交代给他的事情,正在往自己看不懂的方向前行。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问题出现在锦波的身上,因为锦波是个意外,改换了天命,恐怕已经不再受他们掌控了。
这原本是师父和颖妃希望的,可现在的南烛也说不好,这样的锦波对大幽来说,算不算好事。
未免再出意外,便把锦汐送了来看住锦波,到也不是想掌控锦波,只是希望这丫头能老老实实的等到接管大局的时候就好了。
锦波又问起铁矿的事,锦瑟摇头不知,还在为没有要到封赏苦恼,还是锦汐为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是边境的小国,早就对大幽广袤的国土面积垂涎三尺,得知皇帝没了,便觉得时机已到。
找了各种借口三番五次地袭扰边境,警告了数次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孙大统领回来后,便想着一次性给他收拾服帖了,要打仗,钱粮是少不了的,今年三番五次地征收赋税,也是这个原因。
大幽接连遭受了好多年的天灾,国库里头早就已经不剩什么了,若不想给那些垂涎大幽的番邦割让领土城池,就只能先苦一苦百姓了。
锦瑟听了,气得一拳砸在石桌上:“什么土鸡瓦狗,也敢肖想我大幽的领土,小郭将军不是在边境上守着吗,怎么不打回去,还叫他们三番五次的袭扰边境。”
锦汐有些意外,这个暴躁的四姐姐什么时候这么爱国了。
“小郭将军在北边镇守呢,袭扰边境的是南边的丘岳。”
锦瑟轻轻揉着红了一片的手掌:“南边,永宁州,锦安不就在永宁州吗,亏他还是个皇子,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锦汐轻咳了一声,对锦瑟毫无遮拦的狂放口气,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也不能怪二哥哥,他书香门第出来的,哪里会懂领兵打仗的事儿,再说永宁州原本就是天下读书人的朝圣之所,几百年了也没人敢去那里撒野。一时着了他们的道,也不是不能原谅的吧。”
“你懂个屁,锦安他就是个怂包,我早看出来了。”话落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锦汐。
“你说哪?丘岳!大姐姐不就是和亲去了丘岳吗?她怎么能让丘岳来犯我边境。还是不是大幽的公主了?真真是气死我了。”
话落站起身来,朝房里走去,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戎装。
闷头就朝栓马的棚子走去,锦波上前一把拽住了她。
“你干嘛?去送死啊。”
锦瑟一把甩开锦波,凶巴巴的说道:“战死也比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