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听完子阳的叙述,轻叹了一声:“子阳啊,这事怨不得旁人,是你的欲念太多,以至于选错了路。”
子阳心中难过,到这会也明白这事不能责怪阿宽,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真的不想牵连更多的人了。
刚要再提离开的话,外面就传来姑娘温婉甜美的声音:“阿爹,子阳哥,可以吃饭了,今日还有些订单要做,大哥已经去找材料了。”
子阳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扶着老师傅出了屋子。
阿宽醒来时,见子阳不在旁边,起身洗漱一番,拿着昨夜写好的推荐信出了房。
正巧碰上院里的三人,姑娘腼腆的朝阿宽伏了伏,转身去了灶房。
阿宽给老师傅问了安,拉着子阳走到一边,将信塞到他的手里。
“我知道昨日给你添了些麻烦,你拿着这封信去找谢家恒通商行的赵掌柜,我跟在谢家大爷身边做事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很不错的人,看了信会照顾这间作坊的。”
子阳接了信,谢了阿宽的好意,随即轻叹了一声:“这样也好,我走之后就不用担心老师傅一家活不下去了。”
“走,你为什么要走。”阿宽十分不解,“该不会是为了天禄那个混混吧,你给我说清楚,与他到底有什么交集。”
子阳有些恼怒,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就别再问了,我与你不同,你离了谢家也有主子为你撑腰,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原以为能在启越镇站稳脚跟,如今又要从头再来了。我不走,许多人都要跟着受牵连,我能怎么办。”
阿宽越听越糊涂,该不会是因为昨天得罪了天禄,逼迫自己的好友要出去避祸吧。
他一个街头流浪的混混,不过是沾了谢家一点点光,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自己这老实巴交的好友,该不会是叫人给骗了吧。
“子阳,你清醒些,那天禄不过是谢家偶发善心,关照过的孩童,可以说与谢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无论他给你许诺过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都城里谢家也养过这样的乞儿,不过是帮忙跑腿传话的小厮罢了,你为何要被他拿捏。”
“启越镇是启越镇,都城是都城,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你没在这里生活,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算我求你,就别再问了。”
说完甩开阿宽,拿着信找老师傅去了。
是走是留那是子阳的决定,阿宽本不该干涉,可他总觉得这事多半与自己有关,做不到一走了之,追着子阳去了。
屋里已经摆好了早饭,饭食虽简单,但上桌吃饭的无论大人孩子都很讲规矩。
子阳本想将信件交给老师傅,便收拾东西离开,想到昨日,天禄威胁他的话,他就怕突然闯进一群人来,连累到身边的这些人。
他刚一踏进屋子,老师傅便示意他坐下吃饭,几次想开口都被阻止了。
一句“食不言寝不语”让他乖乖闭嘴吃饭。
如鲠在喉的子阳,如何吃得下饭,胡乱喝了几口稀粥,等着吃好早饭的人离开。
拿出信递给老师傅,并叮嘱一番,老师傅只微笑点头,却并不接信,得知是阿宽的好意,出言感激。
说完了正事,子阳便要再提离开的事,却被老师傅打断了。
他起身拍了拍子阳的肩膀:“今日天气不错,你陪我去见老友吧。”不等子阳回答,又对一旁的阿宽说道。
“听子阳说你这次来,是为主家淘换东西的,正好我的老友开的是杂货铺子,你不妨也跟去瞧瞧,说不得会有些收获。”
阿宽起身谢过,正好人都在这,倒不如他亲自带着子阳他们去见见赵掌柜。
子阳没办法,只能依了老师傅,三人赶着驴车出了门,并没有朝启越镇商铺扎堆的街上去。
顺着城郊的小路,绕行了大半个镇子,去了另外一处作坊扎堆,贫苦百姓们聚居的民居。
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座院子门前,这院子一眼看去十分普通,却比旁边的屋舍要气派一些。
子阳扶着老师傅下了驴车,老师傅十分慎重地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努力地挺直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子。
行至门前,足足愣了十多秒钟,才抬起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过了片刻,院里传来清脆的童声:“等等,这就来了。”
老师傅应了一声,拉着二人往后退了几步,安静等着开门。
“吱呀”声传来,朱红的木门开了一道缝,古灵精怪的小童探出了头,好奇地打量三人,脆生生地问道:“你们找谁?”
老师傅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双手递上前去。
“我来见黎先生,你将这个给呈上,便知道我是谁了。”
小童点头接过木牌,指了指门边的石凳:“既如此你们便等等吧,先生出门了,我叫大姐姐看看,再请你们进去。”
阿宽瞧着那块黄花梨木的木牌有些出神,总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上面的纹饰格外眼熟,直到小童关了门,他才收回视线。
三人在门前的石凳上休息,阿宽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门边也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的花纹与老师傅的那块十分相似。
突然想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