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锦怡离开占星台,就再没见过南烛,即便占星台蛊惑百姓,搞出那么多得动作来,锦怡也不敢去招惹南烛。
她怕自己惹恼了南烛,会落得一个跟父皇一样的下场。
反正她也没想着要好好治理大幽,那不是她的活计,她只想在离开前捞一笔。
所以只要南烛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想去招惹占星台,随便那些贱民信鬼也好,拜神也罢都与她没有关系。
倘若南烛的祭祀,真的能够消了大幽持续八年的天灾,安抚了那些贱民的情绪,到为自己省去了许多麻烦。
她心里气占星台抢了皇室的名声和银子,但为自己省了事,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好端端的南烛为什么要来看锦萧,莫不是真想颠覆皇权,以后什么事都由他占星台说了算吗?
若南烛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自己手里的权,是交还是不交呢?
行至殿前,锦怡放慢了自己的脚步,锦萧已然是个废人了,现在皇室能做主的只有自己。
说不上为什么,锦怡的心里对占星台和南烛本能的生出一丝畏惧。
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手里明明握着都城几千护卫,占星台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自己没道理怕他们。
可锦怡就是有一种感觉,南烛的身上有一股她看不见的力量,是自己没办法匹敌的。
让她本能的畏惧,想躲他远远的,这种感觉,近来越发的强烈。
那些终日弥散的香火气,和总在她耳边吟诵的祝祷之词,总让她心神不宁,脾气暴躁。
她怕自己现在就失去手中的权利,更怕自己不能达成所愿。
现在南烛找上了门,躲是躲不过了,不管他想要什么,都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得逞,她锦怡才是大幽的皇女,这座城的主人。
调整了一下情绪,整理好仪容,带着追来的宫人侍女,一步步走进了锦萧的寝殿。
南烛站在锦萧的床头,边上跪着几个为他整治的太医,轻声叙述着锦萧的病情。
见锦怡进来,全都闭了嘴,锦怡有些紧张,摸不透南烛的目的。
带上得体的仪容,柔声问道:“小国师放下祭祀这样的大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啊。”
南烛也不答她,从怀里取出一只木盒,打开来,里面装着十来颗青碧色的药丸。
递给跟前的太医,“这是我调配的药丸,能调理陛下的气血,每日一粒,先吃吃看吧。
这病拖的太久,已经伤了陛下元气,还要靠各位好好调理一阵才能恢复。”
太医们,如获至宝,捧着盒子磕头道谢,为了给锦萧治病,他们可真是劳心又劳力,还要受锦怡的威胁与打骂。
如今有小国师出手,他们也能早些解脱了,只希望锦萧能快点好起来,毕竟这可是大幽如今的国主。
再如何,治理大幽,也要比锦怡这个面甜心苦的丫头强一些吧。
南烛的无视,让锦怡有些烦躁,面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了。
南烛要治疗锦萧,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祭祀的时候来。
莫不是又要像以前一样,控制他们皇室吗?
“祭祀完成,大幽也能从肆虐八年的天灾中解脱出来了,既然锦萧已经是皇帝了,一切步入正轨,他也有他的使命需要完成。”
不等锦怡发问,南烛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但锦怡却是不信的。
若占星台真这么好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更轮不到她为锦萧继位来谋划。
说的好听,要不是自己出了头,哪能有今天的局面,大幽的皇室怕是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占星台见如今的局势已经稳定,是赶着来摘果子的吧。
真让锦萧吃了他的药,那锦萧即便好了,八成也要如父皇一般离不开占星台的药,也离不开南烛了。
到那个时候,他们皇室在大幽,才真的是名存实亡了吧。
她不能让南烛得逞,也不能让占星台控制锦萧,至少现在不能。
上前接过太医手里的药盒,“既如此,还要多些南烛小国师出手相助了。
不过你怎么就能保证,今年的祭祀过后,天灾就会结束呢。
以前每年也都有祭祀,这天灾不照样持续了八年之久,都说我六妹妹锦波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小国师有没有想过,只有除掉了锦波,这一切才能结束呢。”
南烛精致的面颊蒙上一层愠怒的神色,缓缓转头直勾勾的瞥向锦怡。
一字一顿的道:“二公主谨言慎行,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一切自有定数,这八年之期也不是我说的,本就是一早便定下的。
你们皇室内乱,耽误了进程,本该中秋就完成的祭祀,拖到了冬至,若结果有了偏差,也该算在你们头上。
锦萧为何病到如今,不过是种因得果罢了,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我观二公主乌云盖顶,可要小心了。”
接触到南烛不屑的眼神时,锦怡就头皮发麻,手心冒汗了。
她想躲开南烛那让人发毛的眼神,但即便自己底下了头,也感觉南烛的眼神无处不在,让自己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