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招待了?”穆晏清仍是说得自在,可那吃撑了憋着难受的感觉无端越来越明显了。
顾甯川什么也没意识到,说:“她在晔妃身边多年,且和主子你算旧相识,应该也是看你们的份上,将我当客人对待,也是心细。”
穆晏清见弦凝是早就预演好的熟络又尊敬,才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怎么这个顾小川倒是自己惦记上别人的客气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说:“你若如此惦记着人家的招呼,不如我和晔妃说一声,以后你都可以时常过去和,怎么样?”
顾甯川抱着东西没留神,险些将怀里的一堆大小盒子撞在穆晏清身上,心里惊慌未定,一侧头就看清了穆晏清那严肃的模样,才意识到她不高兴,一时摸不着头脑,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刚才晔妃可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说话不好听的可不是晔妃。穆晏清没有理睬他,转过身就自己快步往前走,也许走得快一些就能将刚才吃撑了的消化掉。才绕出了储秀宫的长街,迎面就险些撞上了温映池。
穆晏清想起来,出了储秀宫的长街,就是前往祁阳宫的必经之路。
“见过娴嫔娘娘。”
温映池轻拍着胸口,看清了来者是谁,虚惊一场地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冒冒失失的,原来是晏清妹妹,或者我该改口称一声穆常在。”
穆晏清仍是微低着头,说:“是我走路不长眼,险些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温映池抬头远眺,没有人跟在穆晏清身后,“无妨,妹妹不必介怀。那日妹妹遇险,我还未来得及其前去探视,一眨眼你又逢喜事。人事变化之快,让我这个做姐姐一时不知,该先给妹妹问候还是贺喜。”
“不论问候还是贺喜,皆是娘娘的关切,我都铭记在心。如今都已安好,不敢劳烦娘娘惦记了。”
温映池如自嘲般叹了叹,说:“看来不长眼的该是我,竟没有早知道妹妹是个有福气之人,有人鞍前马后地护着,还能因祸得福,获六宫祝贺,我的担心就多余了。”
她一身月白色云锦裙,尤其温婉动人,步步靠近过来时,如月辉的色泽却让穆晏清隐约感觉到一股凉意。“若说福气,娘娘育有七公主,又得太后厚爱,才是我羡慕不来的福泽深厚。”
“那日还在太后跟前伺候,又带着昭儿,我是有心无力,没能和秦姐姐赶过去看望妹妹,你不会怪我吧?”
她再三说着当时的境况,无非就是要试一试穆晏清的态度,那就干脆给个明白吧,省得大家都你来我往地过招,多累。穆晏清抬头道:“娘娘既然一直惦记着当日情形,我便给您交代几句。那日有惊无险,全靠各位姐姐的维护,娘娘的为难我当然明白,怎么会责怪呢?虽然秦姐姐突然就跟着您去了慈宁宫,万幸最后大家也都相安无事,娘娘实在不必一直忧心了。”
穆晏清知道,顾甯川就在这里躲着听着,到了这样的地步,温映池既然有心做了这些,也不必为她再兜着什么。
温映池的笑意霎时僵在脸上,片刻后挪开了无所适从的目光,说:“有穆常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常在的贺礼,我已经命人备下了,虽不及储秀宫和景仁宫的名贵,也是我真心庆贺的一番心意,还望穆常在不要嫌弃才是。”
“谢娘娘。”
温映池走了没几步,忽而背对着穆晏清说:“我即将迁宫别住,近日忙着整理昭儿的东西,无暇分身,妹妹不必前来谢恩了。往后迁出了延禧宫,祁阳宫方便许多,还望妹妹能时常过来相聚。”
穆晏清听着这话,不像是说给她听的,只淡淡地回了一个“是”。
顾甯川抱着大包小包走到身边,声音沉沉的,说:“你怎么没早些告诉我这个事情?”
“什么事情?”穆晏清明知故问。
“娴嫔那日故意将骁嫔引开了,让你没有援助。”
穆晏清反而莫名其妙地说:“为什么要和你说?”
顾甯川一下子被问住,的确,他对温映池没有任何情感,为什么要说?可是穆晏清瞒着不说,他也觉得说不通。
这下换了顾甯川满脸说不清的不乐意,穆晏清只好耐心地说:“我知道她对你,明里暗里都有过不少的帮助,甚至是救命之恩,先前没和你提过,是不想你在恩人和我之间为难。今日已经避无可避了,我就想明白,她既然对我另有心思,甚至不知会不会一次就罢休,我就没必要做一个不长嘴的伟大人设,替她圆着,谁说得准,她害了我就对你没有坏处呢?”
顾甯川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又不争宠。”
穆晏清突然心里鄙夷着顾甯川,她没有做个不长嘴的,没想到顾甯川突然不长脑子了。她只好学着导演们说戏时的耐心,让他自己去体会,“我争不争宠,其实反倒和她无关,你明白了没?”
温映池在意的又不是李煜玄,要是穆晏清的心思在皇帝身上,说不定娴嫔反而不盯着她了。还能因为谁而生恨?
顾甯川想明白了又不想承认似的,问:“是因为我?”
不然呢?
温映池知道养心殿那一夜的风雨,穆晏清后知后觉才明白,她在因自己没护住顾甯川而生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