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木头似的愣住,一眼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可能够几百个我在横店打工几百年了。
秦佩英看她迟迟没反应,轻推了一把提醒她,耳语道:“还不谢恩,愣着干什么呀。”
穆晏清从面前的隐形人民币中恍然回过神,急忙谢恩,说:“姚妃……晔妃娘娘近日定是忙碌,改日我再前去叨扰,谢过娘娘恩典。”
“小主不必奔波,我们主子交代,二位小主的心意她都知道,就不必赶着前去谢恩了,来来往往的也是个折腾,主子得空自会与二位小主叙话。”
穆晏清笑了笑,心道正好,姚既云省了这些没完没了的拉扯,其实大家都省心。更何况,两边都不见得一定是乐于看见彼此的。
秦佩英没急着翻看自己的东西,先兴致盎然地拿起穆晏清的赏赐在看,讶异地说:“姚妃到底转的什么性子,对你这般好?她的字画都是由她祖父亲手教授的,连皇上都自叹不如,平时可吝啬得很,连看都不轻易给人看,当宝贝似的,如今竟也舍得送你了。”
穆晏清当然知道姚家的国师水平,正因如此,心里才飘过一阵冷汗。就姚既云这个办事的头脑,得亏秦佩英从不计较这些小节,不然但凡换了个主子,看到自己宫里的一个答应能得到这样的万金之数,可不知道要怎么妒忌为难了。
姚既云这么大张旗鼓地送东西给她,无非就是一个破冰之举,可是个中缘由,穆晏清却不好对秦佩英道明,只好解释道:“她心性不坏,应该是惦记着那一日在景仁宫,我们都帮她说话了,事情才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我的偏殿逼仄,只怕委屈了这些字画。秦姐姐不如挑一副挂在这儿,才不枉这份名贵,来日皇上来看见了,也会对姐姐的不拘小节而赞赏。”
秦佩英展颜一笑,说:“也是,挂在这儿也能全了姚妃的面子,我也喜欢,谢谢妹妹。”
秦佩英的苦闷,在李煜玄几日后的到来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看见正殿悬挂的姚既云的画,还大加赞赏秦佩英的不拘小节,与宫中的妃嫔愿意往来交好,一度还甜言蜜语地哄着秦佩英是否愿意送给他。
翌日清晨,一夜缠绵后的皇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永寿宫,穆晏清早早就被那个排场给吵醒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看到秦佩英洋溢着小粉红的脸,穆晏清就知道,还是情场丰富的渣男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盛夏时日转眼就到了尾声,天气仍有些燥热,却没有了先前的苦闷,风中多了几分凉意。如今才七月初,虽说正式的册封礼定在九月,可后宫的人都已经识趣地改口,尊称一声敬贵妃和晔妃。
皇后看到众嫔妃都相安无事,一团和气,担子放下不少,私下也借着赏赐众嫔妃的时候,给穆晏清多塞了点东西。穆晏清如今坐在景仁宫中,颇有一种大男主的感觉——一众大花小花都喜欢我都护着我。
易桂华连日应付完进宫拜访的人,不仅接待得当,没有逾矩半分,而且协理六宫的事宜一样没错,打点妥帖,看着也憔悴了几分,皇后体贴地让人奉上红枣茶,给足了面子,说:“敬贵妃近来忙碌,还不忘事事助力于本宫,一定要当心身子才是。”
“谢皇后娘娘关怀,”易桂华接过茶杯,说:“臣妾作为众妃之首,理应给各位妹妹做个榜样,岂能有懈怠的时候?”
面对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皇后的笑容不减半分,说:“能者多劳,难为你身兼多职,还能如此周到。”
姚既云冷冷道:“敬贵妃可真是大言不惭,皇后娘娘体贴你,关心了几句,你就把自己众妃之首的身份提到嘴边,生怕谁忘了你的尊贵么?”
易桂华说:“晔妃,论位分,本宫的确是众妃之首,这是毋庸置疑的,本宫自然要以身作则。不然,你对本宫的位子还存疑吗?”她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明亮的双眸中却闪着寒意。
姚既云自上而下将易桂华打量了一翻,那一身华贵的贵妃服制配上易桂华夺目的美貌与气质,的确是光彩夺目,说天人之姿也不为过,只可惜心思不正,再美的华服裹身,姚既云仍然不屑于仰望这样的人。
皇后私下也劝过她,皇上此番加封,首先是为了勉励她伺候多年的情意,再者也是希望后宫众人可以和睦共处,少些争端。后宫祥和,于皇上和前朝都是好事。姚既云隐约听出一些别的意思,觉得皇上也想借此表明,姚家虽不复从前,但她在皇上的心中的分量不会变。
面对易桂华的日渐强势,姚既云心中忖度,如今并不是和她再起争执的时候,便勉强笑了笑,说:“贵妃娘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敬’这个封号也是由太后选定,必有深意,自然也是因为娘娘担得起皇上和太后的看重,嫔妾怎么会质疑皇上和太后的心意呢?嫔妾只是盼着,敬贵妃娘娘也和姐妹们一心,不辜负皇上和太后的一番美意。”
易桂华看不惯姚既云这样故意卖弄的模样,带着逼问的语气,说:“皇上与本宫说过,太后提及‘居敬而行简’,便是作为对本宫的嘉奖。妹妹熟读诗书,不妨给本宫说说,还有何深意?”
穆晏清抬眼一看,皇后一副平静吃瓜的模样,并没有出声制止的意思,可能和自己想的一样:等着